地下检修口的铁盖被撬开,一股混合着铁锈、淤泥和陈年腐殖质的沉闷气息猛地涌出,扑面而来。那味道浓得几乎凝成实体,像一只潮湿冰冷的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道。
陆锦恒看着黑洞洞的、狭小的入口,豹耳难以抑制地向后撇倒。只要下去就是黑暗。绝对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黑暗。
他深呼吸一口,“我先下。”声音有些发紧。
陆锦恒没等回应,便单手一撑,身影利落地消失在那个漆黑的洞口。安尔艾斯几乎立刻跟上,落地时却远没有对方轻盈,军靴踩在积水中发出不小的声响。
头灯的光束像一柄脆弱的匕首,勉强刺破这浓稠的墨色,照亮前方不过数米的范围。脚下是没过脚踝的、冰冷粘腻的积水,每走一步都发出“哗啦”的轻响,在这异常安静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敲打着每个人的鼓膜。
安尔艾斯的狼耳剧烈地转动着,捕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细微声响——滴水声、远处模糊的金属应力呻吟、还有……他自己和身边雪豹那无法完全压抑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陆锦恒,对方冰蓝色的瞳孔在头灯照射下反射出冷冽的光,只是极快地扫了他一眼,确认无碍后便迅速转回去,专注于前方那片未知的黑暗。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却让安尔艾斯莫名觉得,刚才那一眼比这地下管道还要冷。
陆锦恒讨厌这种地方。
狭窄,闭塞,充满未知和他人残留的气息。这样的环境让他感到不适,每一寸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尾巴紧贴腿侧,避免触碰到任何东西。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结构图和安尔艾斯不断报出的数据上。
“氧气浓度正常。”“硫化氢读数为零。”……
理性的数据是此刻唯一能压制他内心翻涌的烦躁与警觉的东西。
沉默地前行中,陆锦恒的脚步忽然一个踉跄,他猛地伸手扶住湿滑的管壁才稳住身体。他的呼吸声明显变得沉重和急促,甚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
豹耳完全压服在头发上,尾巴也紧紧卷住自己的腿,这是极度紧张和不适的身体反应。
安尔艾斯立刻察觉到了身旁队友的异常。
那一声踉跄的闷响和随即加重的、带着颤音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管道里如同惊雷一样明显。
“副队?”安尔艾斯立刻停下脚步,头灯的光束迅速关切地聚焦在陆锦恒身上。
他看到对方几乎整个人贴在湿冷的管壁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对总是泄露情绪的豹耳此刻紧紧地压伏着,甚至还在轻微地颤抖——这绝不是平时那个冷静自持的陆锦恒。
“你怎么了?”安尔艾斯的声音下意识地放轻了,带着一种不同于平时插科打诨的认真。他上前一步,想要查看情况。
“别碰我!”陆锦恒的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强硬的、却因为喘息而削弱了气势的抗拒。他没回头,不想让安尔艾斯看到自己此刻狼狈的样子。
“我没事……继续前进。”
但他的身体出卖了他,他在发抖。这种密闭、黑暗、充满窒息感的环境正在无情地冲刷着他紧绷的神经。
安尔艾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显得有些无措。
他没动,狼的敏锐听觉让他无法忽略对方紊乱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
他看着陆锦恒紧抿的嘴唇和苍白的侧脸,忽然间,早上那句无心的“就感觉你头发特别软,耳朵看起来也很好摸的样子”和此刻对方脆弱却强撑的模样重叠了起来。
“是因为这里太黑太窄了吗?”安尔艾斯没有听从命令,反而又靠近了一小步,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不再是疑问,而是带着一种笃定的温和。
陆锦恒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里面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看穿后的慌乱与羞恼,像是被说中了最隐秘的心事。
“我说了没事!继续前进!”陆锦恒咬着牙重述命令。
他死死盯着头灯打在地上的光斑,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陆锦恒尝试着呼吸,但每一次吸气都依然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身体的反应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
就在这时,安尔艾斯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举动。他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没有去碰陆锦恒的身体,而是轻轻握住了他撑在墙壁上的那只手腕。
指尖传来的皮肤温度低得惊人,并且在剧烈地颤抖。
陆锦恒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一颤,几乎要甩开。
“别动!”安尔艾斯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但他握住对方手腕的力道却非常轻,更像是一个温暖的锚点。
“感受到了吗?我就在这,就在这陪着你,你是安全的。”
安尔艾斯稳定的体温,通过指尖皮肤相贴的地方,一下一下地传递过去。这是一种无声却强大的安慰,比任何语言都更有说服力——我还在这里,我很镇定,你可以依靠我。
陆锦恒挣扎的动作停住了。全部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手腕上那一点温暖而坚定的触感上,他努力地、艰难地尝试将呼吸的频率与对方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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