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漆黑的汤药,静静地放置在桌上,氤氲的热气扭曲升腾,散发出浓重到令人反胃的苦涩气味。在昏暗的光线下,药汁表面泛着一种不祥的油光。
周管事垂手侍立在一旁,脸上那抹恭敬的笑容像是用刻刀雕上去的,纹丝不动,眼神却如同深潭,窥不见底。
“王爷……有心了。”沈知微的声音干涩,目光死死锁在那碗药上,指尖在袖中蜷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是试探?是警告?还是……最终的处决?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周管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端倪。“青竹……她在地牢,怎么样了?”她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周管事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语气平淡无波:“回王妃的话,地牢之事,非老奴职权所在,无从得知。”
好一个无从得知!
沈知微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了,从周管事这里,她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更别指望能探听到青竹的处境。
“这药……”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碗汤药,仿佛那是一条盘踞在桌上的毒蛇,“本妃此刻心神已定,无需……”
“王妃,”周管事打断她,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王爷吩咐,务必亲眼看着您服下。这也是为了您的凤体安康着想。”他微微上前一步,那姿态,分明是监视,是强迫。
沈知微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她看着那碗药,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周管事,以及门外隐约可见的侍卫身影。反抗是徒劳的,只会让处境更加难看,甚至可能立刻招致更严厉的惩罚。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碗壁,那温度却让她感到刺骨的寒冷。端起药碗,浓烈的气味直冲鼻腔,让她几欲作呕。
是毒药吗?喝下去,是否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像她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的那些描述?还是……只是一种让她昏睡、失去意识的药物?
她没有选择。
闭上眼,脑海中闪过父母模糊的面容,闪过医院里忙碌的景象,最后定格在青竹那双充满担忧和信任的眼睛上。对不起,青竹,我还是太没用了……
她仰起头,将碗中苦涩滚烫的药汁,如同吞咽着绝望与不甘,尽数灌入喉中。药汁划过喉咙,带来灼烧般的刺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空碗被周管事沉默地接了过去。
“王妃好生歇息。”他躬身行礼,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恭敬模样,转身退出了房间。
门,再次被锁上。
沈知微扶着桌沿,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生理性地涌出。她用手指抠着喉咙,想要将喝下去的药吐出来,却只是干呕了几声,什么也吐不出。
药效会多久发作?她还能清醒多久?
她踉跄着走到床边,和衣躺下,睁大眼睛望着帐顶繁复的刺绣,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是永恒的黑暗,还是暂时的昏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想中的剧痛或昏沉并未袭来。除了喉咙和胃部因强灌药汁而不适外,身体并无其他异常。
难道……真的只是安神汤?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不安。萧烬会如此“好心”?在她刚刚犯下“窥探机密”的大罪之后,送来一碗真正的安神汤?
这不合逻辑。
除非……这碗药,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一个更大风暴来临前的、诡异的平静。
在这种极度的忐忑与猜疑中,夜色渐深。锦墨堂内外一片死寂,连巡夜侍卫的脚步声都似乎消失了,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
沈知微毫无睡意,神经紧绷到了极致。她竖着耳朵,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子时刚过,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潮水般低沉的嗡鸣声,隐隐从远处传来。那声音起初极其微弱,仿佛错觉,但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是……马蹄声?!
很多很多的马蹄声!还有甲胄碰撞、兵器摩擦的铿锵之声!沉重,整齐,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正从四面八方朝着王府的方向涌来!
沈知微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她赤着脚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蘸了口水,润湿窗纸,捅开一个极小的孔洞,向外望去——
只见王府高大的院墙之外,火光骤然亮起!无数支火把如同一条条扭动的火蛇,迅速将整个靖王府包围!跳动的火光映照出影影绰绰的、身披甲胄的士兵身影,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他们手中的兵刃,在火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寒光!
空气中,隐约传来了士兵们低沉而整齐的呼喝声,似乎是在喊着什么口号,但因为距离和墙壁的阻隔,听不真切。
但这阵势,这杀气……分明是军队围府!
怎么回事?!京城之中,谁敢带兵包围亲王府邸?!难道是……皇帝发现了萧烬的谋逆之举,派人前来捉拿?!
这个念头让沈知微瞬间手脚冰凉。如果真是如此,那作为靖王妃的她,绝对是第一个被清算的对象!谋逆大罪,株连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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