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时,林九终于和李建国把村里的血色符都清干净了。老井边的符印用艾草烧过,黑灰散在井台上,风一吹就飘成了碎末;祠堂供桌下的符痕被糯米水反复擦过,青砖上只留了点淡红印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连土地庙神像后的暗符也找了出来,是用香灰混着血画的,林九用柴刀刮了半天才彻底除净。
李建国蹲在祠堂门口抽烟,烟杆上的火星在雾气里明灭。“这邪祟是真急了,连祠堂都敢闯,怕是百草灰的效力快过了。”他猛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很快被雾吞了,“九子,你说咱们要不要再去山洞补点百草灰?”
林九刚擦完额头上的汗,闻言顿了顿。昨晚张屠户说邪祟要抓他当“钥匙”,现在去山洞无异于送上门。可要是不补,等效力散了,邪祟出来第一个害的就是村里的孩子。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凉得像块冰,却隐隐透着股劲,像是在催他做决定。
“等今晚再说。”林九把柴刀扛到肩上,“白天阳气重,邪祟不敢出来,先看看村里的情况,要是没再出怪事,咱们再合计去山洞的事。”
两人往村里走时,村民已经陆续起床了。王寡妇在院坝里晒尿布,看见他们就喊:“九子!建国哥!小石头今早醒了就喊饿,还吃了大半个窝头呢!”狗剩也背着个小竹筐,跟在刘婆子身后捡柴火,看见林九就跑过来,手里攥着颗野山楂:“九子叔,给你吃,甜!”
林九接过山楂,酸得牙都快倒了,心里却暖烘烘的。他蹲下身,摸了摸狗剩的头:“以后晚上听见怪声,别自己出来,喊你奶奶或者喊我,知道不?”
狗剩用力点头,又指了指村北头的方向:“昨晚我听见那边有铃铛响,叮铃叮铃的,像庙里的铜铃。”
林九心里咯噔一下。村里只有土地庙有铜铃,挂在神像的手上,平时风吹都不怎么响,怎么会在村北头听见?他和李建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担忧——村北头是片乱葬岗,埋的都是没后人的孤魂,平时连白天都没人敢去。
“狗剩,你确定是铜铃响?不是别的声音?”李建国问道。
“确定!”狗剩把山楂核吐在地上,“响了好一会儿,后来有个黑影过去,就没声了。”
林九站起身,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乱葬岗本就邪乎,再加上铜铃声,怕是邪祟在打那里的主意。他跟李建国说了声,就往村北头走——得去看看乱葬岗的情况,要是真有问题,得赶紧想办法。
乱葬岗离村不远,就隔着片松树林。林九刚走进树林,就觉得不对劲——平时林子里总有些鸟叫虫鸣,今天却静得吓人,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地上的草叶上沾着露水,却没一个脚印,只有松针落了一地,踩上去“沙沙”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走出树林时,乱葬岗的景象让他皱紧了眉。坟包上的土大多被翻松了,像是有东西在底下刨过,几座没立碑的孤坟甚至被挖开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棺木,棺盖斜斜地靠在旁边,上面还沾着点黑灰——是祠堂里的香灰!
林九走近一座被挖开的坟,弯腰看了看棺木里。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些破旧的衣服,却没尸骨。他又去看其他坟,情况都一样,棺木空了,只有香灰散在里面。
邪祟把尸骨弄去哪了?林九心里发沉。张屠户说邪祟要“引魂当祭品”,难道这些尸骨的魂,已经被它引去山洞了?他刚要再仔细看,就听见身后传来“叮铃”一声——是铜铃声!
林九猛地转身,手里的柴刀已经举了起来。松树林里,雾气里站着个黑影,手里拿着个东西,晃了晃就又传来“叮铃”声——正是土地庙神像手上的铜铃!
“谁在那儿?出来!”林九大喝一声,朝着黑影走去。
黑影没动,反而把铜铃举得更高了。雾气里,能看清他穿着件破烂的道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手里还拿着个罗盘,指针疯狂地转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你是道士?”林九停下脚步。村里从来没来过外人,这道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乱葬岗?
黑影终于动了,慢慢从雾气里走出来。他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却很亮,盯着林九怀里的青铜短刀,突然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穷山僻壤里,还藏着蚩尤战刀的残片。”
林九握紧了怀里的刀:“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姓马,是个游方道士,专门收妖除邪。”老道士把铜铃收进袖里,又指了指乱葬岗的坟,“这地方的魂都被邪祟勾走了,你要是再晚来一步,连骨头都剩不下。”
林九心里疑窦丛生。这老道士怎么知道邪祟的事?还认识他的刀?他刚要再问,老道士突然脸色一变,拉着他就往树林外跑:“快躲起来!邪祟的气过来了!”
林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道士拽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刚藏好,就看见乱葬岗的雾气突然变浓,从坟包后面飘出来一缕黑烟,黑烟里裹着个黑影,正是昨晚在祠堂里见到的“张屠户”——只是这次他手里拿着个木盒,盒盖没关严,里面露出点香灰,还沾着点暗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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