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道?天道?哈哈……哈哈哈!”他神经质地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在空荡的废墟洞府中回荡,显得无比凄厉疯狂,“这世间,哪还有什么正道!哪还有什么值得敬畏的天道!不过是弱肉强食,不过是成王败寇!父亲……你毕生恪守正道,结果呢?宗门呢?!”
他死死攥住那枚骨简,指节发白,眼中仅存的清明被疯狂与偏执彻底吞噬。
“既然这所谓的天道不公,既然正道无用……那我便入魔!便行这逆天禁术!只要能获得力量,只要能复仇……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他抓起那块黑色木牌。根据骨简零星记载,此物似乎是某个古老禁地或遗迹的“信物”或“钥匙”,与其中提到的、可能存在更完整禁术传承的“寂灭幽墟”有关。
没有丝毫犹豫,司徒弘带着骨简和木牌,甚至没有通知任何残存的同门,独自一人,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与废墟之中。
之后的日子,是地狱般的跋涉与寻找。
他根据骨简中模糊的线索,结合青阳宗秘藏的一些古老地理图志,推断“寂灭幽墟”可能位于北境极北之地,一片被称作“永寂冰原”的绝地深处。那里终年酷寒,灵气稀薄狂暴,更有无数空间裂缝与诡异冰魄幽灵游荡,是生命的禁区。
司徒弘早已不顾形象,如同野人。他衣衫褴褛,依靠残存的丹药和掠夺遇到的零星妖兽血肉苟延残喘。极寒侵蚀着他的身体,灵气匮乏让他伤势恢复缓慢,胸口的规则之毒(虽然远不如林渊严重,但当日交手也被波及)时隐时痛,折磨着他的神经。
更可怕的是内心的煎熬。每一次力竭倒地,被冰原风暴掩埋,意识模糊时,战败的耻辱、父亲的惨死、宗门的覆灭、林渊那平静却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便如噩梦般轮番上演,啃噬着他最后的神智。
他咒骂天道,咒骂命运,更咒骂林渊和隐星。复仇的执念如同附骨之疽,支撑着他一次次从死亡边缘爬起,拖着残躯,在无尽的冰原上蹒跚前行。
终于,在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在他几乎耗尽了所有丹药、灵力枯竭、神魂都开始恍惚时,他怀中的黑色木牌,在接近一处深不见底的冰渊时,突然变得滚烫,并散发出微弱的乌光。
冰渊之下,并非更加酷寒,反而传来一种诡异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空寂”与“死意”。
司徒弘没有丝毫恐惧,只有狂喜。他纵身跃下。
冰渊之下,别有洞天。那是一片被巨大冰晶穹顶笼罩的、无比空旷的地下空间。空间中央,是一座完全由某种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石材建造的、风格狰狞诡异的金字塔形祭坛。
祭坛周围,散落着无数枯骨。有人形,有兽形,更有许多难以名状的诡异形状。所有枯骨都呈现出一种被抽干一切的灰败感,仿佛连死亡本身都被剥夺了。
祭坛顶端,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状、散发出浓郁不祥与极致渴望的暗影。那暗影没有固定形态,却仿佛是所有负面情绪与寂灭概念的集合体。
当司徒弘手持木牌踏上祭坛时,那团暗影猛地“活”了过来,发出无声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尖啸。无数疯狂、亵渎、充满诱惑的低语,如同潮水般涌入司徒弘的脑海:
“痛苦吗?怨恨吗?渴望力量吗?”
“献祭吧!献祭你的血肉,你的魂魄,你的一切!”
“拥抱虚无,拥抱寂灭!唯有抛弃一切,方能得到一切!”
“杀了他们……毁了一切……让世界与你一同沉沦……”
换做常人,哪怕金丹修士,在这等直接针对灵魂的侵蚀下,恐怕早已心智崩溃,沦为只知毁灭的行尸走肉。
但司徒弘没有。他残破的道心,早已被偏执与疯狂填满。这些低语,非但没有摧毁他,反而与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产生了共鸣!
“没错……就是这样……我需要力量……毁灭一切的力量!”他嘶吼着,眼中最后一点属于“司徒弘”的人性光泽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两簇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跳动的疯狂火焰。
他按照骨简中记载的、残缺不全的仪式,割开手腕,以精血在祭坛上刻画符文。他燃烧自己本就所剩不多的寿元,作为启动的柴薪。他将自己内心所有的痛苦、怨恨、绝望,毫无保留地“奉献”给那团暗影。
祭坛轰鸣,漆黑石材上的血色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妖异的光芒。那团暗影欢呼着、雀跃着,猛地膨胀,将司徒弘彻底吞没!
于是,便有了开篇那悬浮于绝对黑暗中的“茧”。
茧内,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痛苦与煎熬。
司徒弘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血肉在被那灰黑色的雾气丝线一丝丝地溶解、吞噬、重组。他的经脉被强行拓宽、扭曲,塞入冰冷死寂的诡异能量。他的金丹……那枚代表着正统修行之路、煌煌大日般璀璨的金丹,表面开始爬满黑色的裂纹,光芒迅速暗淡,核心处,一点幽绿色的火焰却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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