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四个眼巴巴望着他的孩子,陈羽揣着那点微薄的希望和几个精心构思的菜谱,踏上了前往县城的土路。三个多时辰的徒步,对于这具尚未恢复元气的身体而言,堪称煎熬。腿脚酸软,气喘吁吁,但他不敢停歇,怀里那点岳家给的杂粮,必须留给孩子们。
当那座由夯土筑就、略显低矮的延昌县城墙终于映入眼帘时,陈羽几乎要瘫倒在地。城门口上方,“延昌”两个饱经风霜的楷体大字,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历史感。缴纳了一铢钱的入城税,他随着稀疏的人流走进了这座陌生的城池。
城内的景象与他想象的并无太大出入。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不算宽阔,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铺面,布幌子迎风招展。叫卖声、讨价还价声、驴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透着一种鲜活而嘈杂的烟火气。行人穿着多是粗布短打,间或有身着长衫、头戴方巾的读书人或商贾走过。
陈羽无暇欣赏这古意盎然的市井风情,腹中的饥饿和紧迫感催促着他。他拉住一个面相看起来还算和善的货郎,打听县城里最好的几家酒楼。
货郎打量了他一下,虽见他衣着破烂,但还是热心指点:“最好的?那当然是城东的‘醉仙楼’,气派!菜式全,价钱也贵!城西的‘宜人居’也不错,清净,听说掌柜的喜欢附庸风雅,好多读书人都爱去那儿。还有就是城南的‘香满楼’了,年头老,价钱实惠,不过……唉,这两年不太行喽,多是些老主顾和三教九流的人去。”
谢过货郎,陈羽心里迅速盘算。醉仙楼最大最有钱,理应最需要新菜式维持竞争力,出的价钱可能也最高。他决定先去那里碰碰运气。
来到醉仙楼门前,果然气派非凡。三层高的木楼,飞檐翘角,门口站着两个穿戴整齐的伙计,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但那笑容在看到试图走近的陈羽时,瞬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个伙计上前一步,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用那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呵斥道:“哎哎哎!站住!就你这穷酸样,也好意思往我们醉仙楼里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要讨饭去别处!别脏了我们门口的地!”
陈羽心中一股火气上涌,但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压下怒气,尽量让语气平和:“两位小哥,麻烦行个方便,通传一下贵掌柜,就说在下有要事相商,是关于酒楼生意的事。”
那伙计闻言,更是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你?还跟我们掌柜谈生意?快滚快滚!我们掌柜忙得很,没空见你这种叫花子!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动粗了!”
另一个伙计也面露凶相,挥了挥手里的抹布,像是驱赶苍蝇一样。
看着对方毫不通融、狗眼看人低的模样,陈羽知道再说无益,只会自取其辱。他咬了咬牙,默默记下这笔账,转身离开。
接着,他来到了宜人居。这里环境果然清雅许多,客人不多,偶尔能听到吟诗作对的声音。然而,结果并无不同。他刚说明来意,想见掌柜,就被店里的伙计和几个看似读书人的顾客不耐烦地推开。
“哪里来的粗鄙之人,也敢来宜人居聒噪!”
“一身污秽,有辱斯文!快轰出去!”
“掌柜的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那些读书人掩着鼻子,一副嫌恶的表情,仿佛靠近他都会玷污了他们的清高。陈羽费尽口舌,换来的只是更快的驱逐和嘲讽。
连续两次碰壁,让陈羽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站在街角,看着熙攘的人群,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这个时代,身份和衣着就是通行证,他空有想法,却连施展的门路都没有。难道真的要走投无路了?
他不甘心。最后,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走向了城南的香满楼。
香满楼的招牌略显陈旧,店面也比醉仙楼小了不少。正是饭点,但里面却冷冷清清,只有三两桌客人,伙计无精打采地靠在柜台边打盹。这与醉仙楼的门庭若市形成了鲜明对比。
陈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破旧的衣衫(虽然并无卵用),迈步走了进去。
店里的伙计听到脚步声,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到陈羽的穿着,他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但并没有立刻露出鄙夷或驱赶的神色,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殷勤的、或许是太久没客人的期待,连忙迎了上来:
“客官,您是驻店还是吃食?”伙计的脸上挤出笑容。
陈羽心中微动,这态度可比前两家好太多了。他不再绕弯子,直接道明来意:“店小哥,我不吃饭也不住店。我想见你家掌柜的。麻烦你通传一声,就说……我有办法,能让香满楼的生意,超过醉仙楼。”
伙计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仔细打量起陈羽来,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让香满楼超过醉仙楼?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吧?就凭这个看起来比乞丐强不了多少的人?
但看着陈羽那虽然憔悴却异常认真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店里也确实没什么生意,伙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个……客官,您这话说得……我可做不了主。您稍等,我去后面问问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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