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浩和赖四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研究事，桌子上那部大哥大电话响起来。
他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喂？谁呀……啊……嘎子，你他妈跑哪骚乐去啦？赶紧滚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龙浩脸上笑容瞬间凝固。
“哥们，我那个……在长湖宾馆呢，没钱了，你给我送点钱呗！这块新来个小妞挺合你口味的，过来看看呀。”
赖四也清晰听到话筒里声音，他和龙浩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东西——不对劲！
嘎子这厮，平时在他面前怂得跟耗子见了猫是的，一口一个“浩哥”，从来不敢称呼他“哥们”。
龙浩深吸一口气，假装不耐烦地骂道：“你他妈又泡娘们没钱给人家啦？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这个现世报，真特么愁人。这回又欠哪个娘们钱啊？你滚回来取给她送过去呗，折腾我干啥？”
电话那头，嘎子声音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焦急：“还是你过来吧，这个娘们纯属他妈的周扒皮，地主呀，不给钱她不让我走。你赶紧给我送过来一千块钱，长湖宾馆301，快点啊！”
“行……”龙浩刚吐出一个字，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他放下电话，拉开抽屉拿出那把五四手枪，动作熟练地检查一下弹夹。
“四哥，嘎子栽了，是老德子绑了他。”
赖四用两根手指刮了一下嘴唇，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龙啊，你先别着急，坐下来稳稳神。”
他把龙浩按回到椅子上，“他们是冲你来的。我估摸着，这帮人蹲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找不到下手机会，这才把嘎子给绑走。你没露头之前，他们不能把嘎子怎么样，顶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话是这么说，但兄弟在别人手里，哪能不着急？
龙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四哥，咱们得带多少人去？直接冲进去干呗？”
赖四摇摇头，眼神里闪烁着老江湖的精明：“对方这是要下死手，玩阴的。我怀疑他们人数不会太多，但肯定带着喷子呢，就等你露面打黑枪。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带兄弟们过去！”
“不行！”龙浩斩钉截铁拒绝了，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兄弟出事，我必须去！我龙浩要是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以后还怎么带兄弟？”
赖四了解龙浩脾气，知道劝不住，于是话锋一转：“你要去也行，但不能硬闯。”他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这样啊，咱们带个女的去，得是个生面孔让他们不起疑心的。”
“生面孔女人？”龙浩立刻明白了赖四意思，他按下桌上内部呼叫器：“媛媛，进来一下！”
不到一分钟，办公室门被推开，蒋媛媛扭着腰肢走进来。
她穿了一件紧身红色针织衫，牛仔裤，头发烫着时髦大波浪，这是娱乐场所女管理标准形象。“浩哥，四哥，有啥指示？”
“媛媛，咱们这儿有没有新来小姐？要生面孔，没在外头露过脸的。”
蒋媛媛愣了一下：“今天倒是真来了一个，就是……长得有点困难，黑不溜秋的，我正琢磨着让她明天走人呢。”
“赶紧把她叫进来！”
蒋媛媛看龙浩表情严肃，她不敢耽搁，出去把人领进来。
女孩跟在蒋媛媛身后走进来，龙浩仔细打量她。
确实如蒋媛媛所说，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穿着一件碎花衬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土气。
龙浩看她人中细长，耳垂丰厚，按照老一辈说法，这是遇难成祥的面相。
“你叫什么名字？”龙浩放缓语气问道，尽量不吓到她。
蒋媛媛抢着回答：“浩哥，她叫……”
“让她自己说。”龙浩打断她，想看看这女孩应变能力。
女孩抬起头看了龙浩一眼，被他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震慑住，她鼓起勇气说：“老……老板，我姓陈，媛媛姐说了，到这里都用假名字，我……我现在叫小倩。”
龙浩从抽屉里拿出两沓钞票，每沓一千块。“小倩，你跟我出去办点事。事成之后，这两千块钱就是你的了。”
小倩看着那摞钱，眼睛瞬间瞪大了，两千块！在老家种一年地，也未必能挣到这么多！
但她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警惕表情：“老板……我……我就是来陪客人唱歌喝酒的，可不能陪人家睡觉啊！”
“停！”龙浩赶紧制止她，差点没憋住笑，“谁让你陪睡觉了？你想什么呢。”
蒋媛媛在一旁，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骂道：“小浪蹄子，想得美！这是咱们大老板，说话别那么密，黏牙捯饬的！让你干啥就干啥。”
小倩被骂得脸上热辣辣的，幸亏皮肤黑，看不出来脸红。她听说不用陪睡，又看了看那厚厚钞票，最终一咬牙说：“那……那行吧。我跟你们去。一看老板就不是坏人，跟你出去我心里托底。”
赖四起身去了隔壁一个大包房，里面乌烟瘴气，有二十多个兄弟聚在一起，有的打扑克，有的侃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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