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垢擢升什长的任命刚下,前哨营地的气氛就骤然紧张起来。
黄河对岸的隋军残部似乎察觉到了唐军增兵渡口的意图,活动越发频繁,几股较大的流匪也隐隐有联合之势,不断袭扰唐军的侦察小队和粮道。斥候带回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紧急,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张校尉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巡营的次数明显增多,呵斥声也愈发暴躁。营地里伤兵的数量开始增加,原本还算充足的药材渐渐见底,连李无垢分到的那顶小帐篷旁边,也搭起了新的伤兵棚。
丫丫的身体基本康复,但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她很懂事,从不打扰李无垢,每日就安静地待在帐篷里,或是帮着老钱做些缝补浆洗的轻省活计,换点零嘴或旧衣物。只是每当营中响起集结的号角或传来厮杀声,她总会不安地望向帐篷口,直到看见李无垢平安归来,才会悄悄松口气。
李无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柔软处被触动,但更多的是紧迫感。乱世之中,暂时的安宁如同泡沫。他必须尽快获得更强的力量和更高的地位,才能更好地保护丫丫,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麾下的十名士卒,经过黑风隘一役,对他这个新任什长已是心服口服。李无垢也不含糊,将张校尉赏赐的部分财物分给众人,又利用自己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带着他们加练格杀技巧和战场配合。他没什么花哨的阵型理论,只强调三点:快、狠、听令!简单粗暴,却很适合这些底层士卒。
【日常任务】变成了带领士卒操练,奖励的经验值虽然不多,但胜在稳定,《基础锻体诀》的熟练度也在稳步提升。
这日清晨,天色未明,凄厉的号角声便划破了营地的宁静,不是平日的操练号,而是最高级别的敌袭警报!
“全体集结!敌军渡河!”传令兵声嘶力竭的呼喊声响彻营地。
李无垢一个激灵从地铺上跃起,迅速披甲持刀,对惊醒的丫丫快速交代一句:“待在帐篷里,无论如何别出来!”便冲了出去。
校场上火把通明,人影幢幢,充斥着兵甲碰撞声和军官的怒吼声。张校尉全身披挂,站在点将台上,脸色铁青。
“斥候急报!对岸隋军纠集超过三千人马,联合数股流匪,正猛攻龙门渡口!渡口守军压力巨大,尉迟将军令我等即刻驰援!打通通道,接应后续大军过河!”
台下响起一片吸气声。三千人!这几乎是前哨营地兵力的三倍!而且对方是趁夜强渡,占了先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张校尉目光扫过台下有些骚动的队伍,声音陡然拔高,“唐公兴义兵,讨伐无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日!畏战不前者,斩!临阵脱逃者,斩!都听清楚了没有!”
“喏!”台下响起参差不齐的应和声,带着紧张和恐惧。
李无垢握紧了手中的横刀,心跳加速,却不是害怕,而是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战意。大战,终于来了!这正是他等待的机会!
“孙德胜!”
“末将在!”
“你率本部为前锋,不惜代价,给我撕开一道口子!”
“得令!”
“李无垢!”
“在!”李无垢踏步出列。
“你部随孙队副前锋行动,伺机穿插,搅乱敌阵!此战若胜,本尉亲自为你向二公子请功!”
“必不辱命!”李无垢抱拳,声音沉稳。
他知道,这是张校尉给他的考验,也是机遇。前锋是最危险的位置,但也是最容易立功的位置。
队伍迅速开拔,顶着黎明前的黑暗,向着黄河渡口方向疾驰。空气中已经能闻到随风飘来的淡淡血腥味和喊杀声。
天色微亮时,龙门渡口的惨烈景象映入眼帘。
黄河浊流奔腾,渡口附近的水面已被染成淡淡的红色,漂浮着木板、尸体和破碎的旗帜。岸上,黑压压的敌军正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唐军凭借简陋工事构筑的防线。箭矢如蝗,刀光剑影,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唐军守军显然已苦战多时,防线摇摇欲坠。
“弟兄们!随我杀!”孙德胜眼睛赤红,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带着前锋百余人,如同一把尖刀,狠狠楔入敌军的侧翼!
李无垢紧随其后,对麾下十名士卒厉声道:“跟紧我!刀出鞘!有进无退!”
“杀!”
十一个人,如同一支小小的箭簇,紧贴着孙德胜的前锋,悍然撞入了混乱的战团!
甫一接战,血腥气便扑面而来。李无垢精神高度集中,17点的力量与11点的体质完美结合,手中横刀化作夺命的寒光。他并不盲目冲杀,而是敏锐地寻找着敌阵的薄弱点和指挥节点。
一名隋军队正正挥舞战刀,呼喝着组织抵抗。李无垢眼神一厉,脚下发力,如同猎豹般突进,横刀自下而上,一记刁钻的反撩!
“噗!”
刀锋掠过腋下,那队正惨叫一声,持刀的手臂齐肩而断!
李无垢毫不停留,刀锋回转,顺势抹过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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