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混杂着青草与泥土的湿气,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御药房的廊柱之间。
林缺的脸色苍白如纸,那是三针试毒后留下的真实后遗症,却也是他此刻最完美的伪装。
他拄着竹竿,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仿佛随时会被清晨的凉风吹倒。
他算准了时辰,这里是太医院的学徒们去后院井口取水洗漱的必经之路。
“哎哟——”
一声恰到好处的痛呼,林缺身子一歪,仿佛脚下被无形的石头绊倒,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去。
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破旧药篓,应声摔在青石板上,几株干巴巴的甘草滚落一地,沾上了湿漉漉的晨露。
他的演技已臻化境,连摔倒的姿势都充满了底层小人物的辛酸与无力。
果不其然,一个提着木桶、身穿淡绿色学徒服的清秀少女停下了脚步。
正是白芷。
她看着地上那个蜷缩着、半天爬不起来的“跛脚采药童”,善良的本性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她放下木桶,蹲下身子,轻声问道:“你没事吧?”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拾捡那些散落的甘草。
林缺趴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只发出微弱的呻吟,眼角的余光却如鹰隼般锐利,死死锁定着白芷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白芷的指尖刚刚触碰到一株甘草,秀气的眉头便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将草药凑到鼻尖轻嗅,一股极淡、却异常独特的腥甜气息钻入鼻腔。
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这甘草……怎么会沾染了寒髓膏的气味?”她下意识地低语,声音里充满了医者的困惑与警觉。
就是现在!
林缺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某个开关,身体猛地开始剧烈抽搐起来,四肢不受控制地抖动,口中溢出白色的泡沫,双眼向上翻去。
“呃……啊……头……头晕……”他含混不清地嘶喊着,将一个试毒后遗症发作、濒临死亡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好……好痛……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白芷一跳。
她立刻丢下甘草,手忙脚乱地去扶林缺,指尖搭上他脉搏的瞬间,脸色更是微微一变。
脉象虚浮紊乱,确实是中了奇毒、损伤了神魂根基的迹象!
她心中的最后一丝怀疑,在林缺这奥斯卡级的表演面前,彻底烟消云散。
这个可怜的小太监,果然是被人陷害的,甚至可能被当成了试药的药渣,身体都快垮了!
“你别怕,别乱动!”白芷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清心丹,手忙脚乱地塞进林缺嘴里,又将他搀扶到旁边的廊柱下坐好,“我这里有安神茶,你先喝点。”
她将自己的水囊递了过去,看着林缺“虚弱”地喝下几口后,才压低声音,神情凝重地说道:“寒髓膏乃是宫中第一禁药,药性阴毒无比,炼制和使用它的器皿,都会在底部留下一圈无法消除的‘蓝烬纹’,如同被幽蓝的火焰灼烧过一般。若真有人用它,必会留下痕迹!”
林缺抬起头,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还没从刚才的痛苦中缓过神来,他呆呆地点了点头,嘴里喃喃自语:“多谢……多谢姐姐……奴才……奴才什么都不懂……”
他一边“迷糊”,一边像是无意识地回忆着什么:“蓝色的花……火烧过……奴才想起来了,前些天……替赵公公去内务府送香料盒子的时候……好像看到那盒底,就……就有一圈蓝色的花纹……像火烧的……”
白芷的瞳孔在瞬间急剧收缩!
内务府的香料盒子,底部都有统一的编号和印记。
但她师父杜如晦有个不为人知的习惯——凡是经过他手处理过的“特殊”物件,他都会在底部用一种特制的药水,画上一个形似火焰的微小标记,代表“已处理完毕,万无一失”。
这个小太监,怎么会知道这个标记?
她看着林缺那张纯然无辜、甚至带着几分痴傻的脸,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难道师父……真的和这件事有关?
“你……你好好休息。”白芷心乱如麻,匆匆丢下一句,抓起自己的木桶,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林缺缓缓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得意的弧度。
鱼儿,已经死死咬住了钩。
当夜,子时。太医院的后库档案室,一盏豆大的油灯在黑暗中摇曳。
白芷娇小的身影如同一只灵猫,无声地穿行在层层叠叠的药架之间。
她找到了那本记录着禁药销毁的册子,指尖沾着口水,飞快地翻到了关于“寒髓膏”的那一页。
果然!
清单上,前面几批销毁记录的笔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师父的字迹,苍劲有力。
而最近一批,也就是据称被林缺盗走的那一批,签名虽然极力模仿,但运笔的顿挫和力道,却明显是另一个人所写!
这是伪造的!
她正想用随身携带的拓纸将这处证据拓印下来,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伴随着一股熟悉的、阴冷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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