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日军司令部的灯光彻夜未明,如同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森然寒气顺着门缝溢出,浸透了午夜的街道。小泉惠子裹着一身风霜冲进司令部外围,黑色劲装沾满东山的泥土与草叶上的露水,苍白的脸颊因惊魂未定而泛着病态的潮红,唯有眼底深处,燃烧着极致兴奋的狰狞火光。
“站住!司令部禁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两名日军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拦下她,枪尖在灯光下泛着冷芒。
小泉惠子身子微微发颤,用带着急促喘息的日语道:“我是前特高课课长小泉惠子!有关乎帝国安危的重要军情汇报,速禀司令官阁下!”她刻意压低声音,却难掩语气中的急切。卫兵打量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头发散乱,衣袍破损,浑身沾满尘土,倒像是从绝境中逃出来的。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怠慢,一名卫兵快步冲进司令部通报,片刻后便疾步折返:“司令官令,带她进来!”
司令部办公室内,空气凝滞如铁。小泉惠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尾崎司令官的办公桌前,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颤抖,既有劫后余生的惶恐,更有邀功请赏的急切:“报告司令官!属下小泉惠子,幸不辱命,从修真寺死里逃生!”
尾崎司令官缓缓放下手中的钢笔,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失踪两年有余的前特高课课长。他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像是敲在小泉惠子的心上:“小泉君,你失踪了两年半之久,谁能证明你没有背叛大日本帝国?”他陡然提高声调,“来人!将她押下去,择日送往军事法庭,接受帝国军法审判!”
“司令官明鉴!”小泉惠子心中一紧,早已备好的说辞脱口而出,“属下被俘后,一直假意顺从,实则潜伏待机!”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司令官可曾疑惑,为何我军屡次围剿许家寨,那些支那人却如蟑螂般杀之不绝?”
尾崎眉头微蹙:“纳尼?”
“属下上次被俘,便是被关押在许家寨的藏兵洞!”小泉惠子语速极快,“那绝非普通洞穴,而是一个纵深数十里的地下世界,干燥通风,温度适宜,最少可容纳两万人!里面粮草充足,武器齐备,正是许家寨屡剿不灭的根源!若是司令官将我送审,这藏兵洞的位置,帝国军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了!”
两名卫兵已然走到她身后,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后背。就在即将动手之际,尾崎突然抬手:“等一下!”他盯着小泉惠子的眼睛,“既然你知晓藏兵洞的位置,现在便说出来!”
小泉惠子心中冷笑,她怎会不知此刻泄露秘密便是自寻死路?她立刻话锋一转,声音带着悲愤:“属下在许家寨被囚半年,后被转押至修真寺。那寺庙看似清寂,实则藏龙卧虎!住持悟尽老道表面道貌岸然,实则野心勃勃,早已炼至金丹境,堪称陆地神仙,一身武功深不可测!”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添油加醋:“他有三名弟子,个个凶残无比!大弟子鸿儿,此刻正在怀远参加比武,年纪轻轻便得真传,招式狠辣,杀人如麻!二弟子黑宸,身手诡异,专司刺杀帝国军官,一手玄天大手印出神入化,不知多少皇军将士陨命其手!小弟子慧明,天生神力,单手可劈十公分厚的青石板!属下能逃出来,是与慧明死战五百回合,拼死将其斩杀才得以脱身!”
尾崎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冷哼一声:“如此厉害的角色,你能将他斩杀?未免太过荒谬!”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小泉惠子急声道,眼中挤出几滴泪水,“这两年,属下受尽那老道的折磨,却日夜思念帝国荣光!更偷听到他们此次下山,目标便是蚌埠!悟尽老道与黑宸,意在刺杀司令官您,瓦解帝国在蚌埠的统治!”
“金丹期?陆地神仙?”尾崎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肉体凡胎,岂能修炼成仙人?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江湖把戏!”话虽如此,他心中却升起一丝警惕——怀远比武的情报早已传回,那些支那武者的身手确实不容小觑,小泉惠子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司令官!”小泉惠子往前膝行两步,“您可知东山与涂山之间的山拗为何突然贯通,淮水再无泛滥?那便是悟尽老道单手劈开的!如此神通,绝非炸药可及!”她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若是能将此老道擒获,送往731部队剖体研究,破解其修炼之秘,帝国征服全世界指日可待!属下之所以隐忍至今,便是为了窃取他的武功秘籍,只可惜事发突然,未能得手!”
尾崎盯着她看了半晌,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渐渐放缓。他沉吟片刻,沉声道:“够了!本司令官自有决断。既然你说他们要来刺杀,那便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墙边的作战地图前,拿起指挥棒沉声道:“传我命令!司令部实行外松内紧,表面维持正常戒备,暗地里调集一个机枪中队、一个迫击炮小队,隐藏在各个角落!通知狙击手部队,占据周围制高点,严密监视所有进出人员,一旦发现可疑分子,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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