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湿漉漉的棉絮。山洞里那点油灯的光忽明忽暗的,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石壁上张牙舞爪地晃着。我缩在萧绝怀里,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件凤袍——金线绣的凤凰硌得我手心发疼,可我就是松不开。
凤羽卫那个首领叫玄风的,还跪在那儿不敢起来。我偷偷打量他,这人看着四十来岁,脸上有道疤从眉骨划到嘴角,可眼神特别亮,看我的时候带着种说不出的虔诚。说真的,我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这么看过,怪不自在的。
公主,玄风又开口了,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属下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十八年。
萧绝的手臂紧了紧,把我往他怀里又带了带。我能感觉到他心跳得厉害,咚咚咚地敲着我的后背。他到现在都没怎么说话,就刚才问了几句凤羽卫的来历。我知道他心里乱,其实我也乱——前朝公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明明就是镇国公府那个没人要的庶女,怎么一转眼就成公主了?
你、你们先起来吧。我小声说,嗓子干得发疼,这地上凉。
玄风这才站起身,另外几个凤羽卫也跟着站起来。他们穿着那种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可站姿特别笔挺,一看就是练家子。说真的,我要不是亲眼看见他们刚才跪得那么齐整,还真不敢相信这是前朝的侍卫。
公主,玄风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这是先帝留给您的。
我凑过去看,是几封已经发黄的信,还有一块半圆的玉佩——和我娘留下的那块正好能对上!我的心猛地一跳,想起娘临终前紧紧攥着那块玉的样子。她那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就盯着我看,眼泪一直流一直流。我现在才明白,她那是在跟我告别啊。
萧绝伸手拦住:这些东西,你们怎么证明是真的?
玄风也不恼,指着玉佩上的纹路说:王爷请看,这凤纹只有前朝皇室工匠才会雕。每一道弧度都有讲究,仿是仿不来的。
我接过玉佩,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哆嗦。两块玉合在一起的瞬间,突然发出很轻的声,严丝合缝地变成了一整块。更神奇的是,合拢的地方渐渐浮现出淡淡的红光,组成了一个凤凰的图案。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吓得差点把玉佩扔了。
玄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果然!只有真正的凤脉,才能唤醒凤凰血玉!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红光慢慢渗进我的皮肤,暖洋洋的,像冬天里喝了一碗热汤。可我心里却冷飕飕的——这要真是凤脉,那我中的同心蛊......
你们刚才说,同心蛊是前朝皇室用的?萧绝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玄风叹了口气:是。当年朝廷动荡,先帝为了控制子嗣,给每个皇子公主都种了这种蛊。中蛊之人若对皇室不忠,便会心痛如绞。
我猛地想起娘亲发病时的样子——她总是突然捂住心口,脸色煞白,冷汗把衣裳都浸透了。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老毛病。现在想来,她那是在替我受罪啊!因为我身上流着前朝的血,这蛊毒是通过血脉传给我的!
所以清浅她娘......萧绝的声音有点发颤。
林婉姑娘不是公主的生母,玄风垂下眼睛,她是公主的乳母,也是属下的师妹。当年皇宫大乱,是她拼死把公主带出来的。
我脑子里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那个每天给我梳头、教我认字、夜里给我掖被子的娘亲,居然不是我的亲娘?那我亲娘呢?文慧皇后?画像上那个穿着凤袍的女人?
山洞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凤袍上,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萧绝把我搂得更紧了,他的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轻轻蹭着。别怕,他低声说,我在这儿呢。
可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也是,换谁都得抖——自己喜欢的姑娘突然成了前朝余孽,这要传出去,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虽然是个王爷,可说到底也是大周的臣子啊。
玄风像是看穿了我们的心思,突然又跪下了:公主,王爷,凤羽卫从未想过复国。属下们守在这儿,只是为了保护公主平安长大。
那你们现在现身是什么意思?萧绝问。
因为太子已经盯上公主了,玄风抬起头,眼神锐利,皇陵那一出,太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属下们再不出面,公主怕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我们都懂。太子那个人我太了解了,睚眦必报,今天在皇陵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要把账算在我头上。
我擦了擦眼泪,把凤袍叠好。说真的,这凤袍摸着特别软和,应该是上好的云锦,金线绣的凤凰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可我看着它,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就为了这么一件衣裳,我娘——不,是乳母她赔上了性命;就为了这么一个名头,我现在被逼得走投无路。
清浅,萧绝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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