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船长举着刀的手顿住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信纸上的字,突然愣住了。他小时候曾见过建文皇帝的笔迹,那字体娟秀中带着股韧劲,和纸上的字一模一样。“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里的火折子差点掉在甲板上。
就在这迟疑的瞬间,王二虎瞅准时机,胳膊一甩,另一柄鱼叉“嗖”地飞了出去,正好刺穿疤脸船长的胸膛。疤脸船长闷哼一声,手里的弯刀“当啷”一声掉进海里,他捂着胸口,慢慢倒在甲板上。从他怀里掉出来一个荷包,荷包裂开了个口子,一朵被血染红的玉兰花飘了出来,顺着海水漂向“清和号”,在浪花中起起伏伏,活像一朵凋零的血色浮萍。
周小海驾着小艇靠过去,捡起那朵玉兰花,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挺可怜的,就是认错了人,跟错了主儿。”他把玉兰花放在木板上,抬头望向“清和号”,只见郑和正对着他点头微笑,赵大勇在了望塔上朝他挥手,王二虎则叉着腰,对着快船剩下的人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武器扔了,过来领热汤喝!再磨蹭,汤都要凉了!”
快船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把武器扔在甲板上,有几个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们跟着疤脸船长在海上飘了三天,早就没吃过一顿热饭了。可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队骑兵从沙漠里冲了出来,为首的人穿着一身红色官服,手里举着一面黄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个大大的“李”字。
“不好!是李兴的援兵!”赵大勇在了望塔上大喊,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大人,他们人不少,咱们要不要先把船开远些?”
郑和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别急,你再仔细看看,那队骑兵的马蹄声虽然乱,但队形却很整齐,不像是李兴的人。再说,李兴现在还关在咱们的船舱里,怎么可能调得动援兵?”
王二虎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大人说得对!你看那为首的官服,虽然是红色,但袖口绣着的是仙鹤图案,那是朝廷三品文官的服饰,李兴一个宦官,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排场?说不定是咱们朝廷派来的援兵呢!”
果然,没过多久,那队骑兵就到了海边,为首的官员翻身下马,对着“清和号”拱手喊道:“在下是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张大人,特来协助郑和大人押送李兴回京!不知郑和大人是否在船上?”
郑和听到这话,笑着对身边的水手说:“你看,我说吧,咱们的援兵来了。”他拿起扩音筒,对着张大人喊道:“张大人辛苦!李兴就在我们船上,随时可以移交!只是刚才这伙乱党,还得劳烦张大人帮忙处理一下。”
张大人笑着点头:“没问题!这些乱党交给我就行,郑和大人只管放心。”说着,他对手下的骑兵挥了挥手,骑兵们立刻上前,将快船剩下的人都控制起来,押到了岸边。
周小海驾着小艇回到“清和号”上,把那块木板和那朵玉兰花递给郑和:“大人,这玉兰花……”
郑和接过玉兰花,轻轻放在手心,叹了口气:“这玉兰花本是高洁之物,却被李兴用来笼络人心,实在可惜。不过现在好了,乱党已除,李兴也即将被押回京,咱们也能继续西行的航程了。”他顿了顿,看向远处的夕阳,“明天一早,咱们就继续出发,争取早日到达西洋诸国,完成陛下交给咱们的使命。”
王二虎拍了拍周小海的肩膀,笑着说:“小子,今天表现不错,回头我让伙夫给你煮碗红烧肉,好好犒劳犒劳你!”
周小海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谢谢二虎叔!我还要吃两个馒头,今天跑了这么久,早就饿了!”
赵大勇从了望塔上跳下来,凑过来说:“哎哎哎,你们可别忘了我!今天我在了望塔上喊得嗓子都快哑了,也得给我加碗肉!”
“放心,少不了你的!”王二虎笑着捶了他一拳,“不过下次你喊的时候,能不能小点声?刚才差点把我耳朵震聋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在海面上回荡,与远处的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明亮。只有那朵血色的玉兰花,静静地躺在郑和的手心,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刚刚结束的战斗,也诉说着那些被野心和欲望吞噬的生命。
可谁都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礁石后面,有一个黑影正偷偷看着这一切,他手里捏着一块小小的玉兰花玉佩,眼神里满是阴狠。等“清和号”上的笑声渐渐平息,那黑影才慢慢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就被涨潮的海水淹没了。而在“清和号”的船舱里,被关押的李兴正靠在墙角,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涨潮的海水漫过礁石,将黑影留下的脚印舔得一干二净,仿佛刚才那道阴鸷的目光从未出现过。“清和号”的甲板上,水手们正忙着收拾战场,王二虎指挥着人把波斯快船上的物资搬过来,时不时对着那些手脚麻利的小伙子喊两句:“哎哎哎,那桶葡萄干轻点搬!别给我撒了,晚上还指望就着馒头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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