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而言,这无异于刚从永恒的“观众席”上逃下,又被告知他们只是某个宏大毁灭剧本中,被允许暂时自由活动的、有用的小小“混乱因子”。
冰冷的绝望,换了一种形式,再次袭来。
“传送执行:至‘主进程’扰动缓冲区边缘。维持当前稳定态,直至下一阶段‘混沌注入’需求。”
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也无法反应),周围的混沌色介质猛地旋转、收缩!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传送感,但与通过“不稳定海眼”或坠入剧场深渊时不同,这次传送感觉更加“平滑”、“强制”,仿佛他们是被时空本身的力量裹挟着,扔向某个预定坐标。
当视野再次清晰(如果能算清晰),他们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干涸的、宽阔的河床边缘。河床中不是砂石,而是某种灰白色的、细腻的粉尘,如同骨灰。天空依旧是末世的暗红,但云层呈现出奇异的、如同电路板般的规整纹理。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灰尘味和极其微弱的、类似旧时代工业区的臭氧与铁锈混合气息。
他们所在的河岸一侧,是相对平缓的、覆盖着低矮变异灌木的荒原。另一侧,则是隐约可见的、巨大而扭曲的、由金属、混凝土和无法名状材质构成的城市废墟剪影,沉默地矗立在昏暗的天光下,如同巨兽的骨骸。
夸切·乌陶斯已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零挣扎着坐起,检查自身。外伤似乎被某种力量粗略处理过,不再流血,但留下了怪异的、仿佛时间加速愈合后的淡白色疤痕。体内力量依旧萎靡,但那种濒临崩溃的恶化感被强行止住了,处于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脆弱的平衡”状态。脑海中那些最尖锐的痛苦记忆和背叛幻象,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薄雾,不再时刻刺痛,但并未消失,只是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夜魅也缓缓坐起,眼神依旧残留着惊悸,但那种彻底的涣散和颤抖减轻了。她的动作僵硬,仿佛关节生了锈。狩依旧昏迷,但呼吸和生命体征被稳定在那个“临界点”,皮肤下的幽紫纹路不再疯狂闪烁,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停滞的速度在蠕动。
他们活下来了。以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也绝不愿意接受的方式。
不是被拯救,而是被“维护”了。如同工具被暂时修好,以备下次使用。而使用他们的目的,是为了促成某种更宏大、更恐怖的“混沌”与“发展”。
零看向远处那座沉默的、充满不祥气息的城市废墟剪影。那里就是“缓冲区边缘”?下一阶段“混沌注入”可能发生的地方?
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怪异的疤痕,又看了看状态诡异的夜魅和狩。
微光,未曾熄灭,却被强行“冻结”在了一个脆弱的、被标记的、成为他人(或者说,非人)宏大剧本中一枚棋子的可悲状态。他们获得了暂时的喘息,却失去了对自身命运的最后一丝掌控感,甚至失去了“绝望”的纯粹性——因为连他们的痛苦和存在,都成了某个冰冷“进程”中可被计算和利用的变量。
前路,那座沉默的废墟城市,是新的囚笼,还是另一个更加残酷的“舞台”?而他们,这三点被时空窃贼“维护”过的微光,又将在这为克苏鲁的广大发展而铺设的道路上,扮演怎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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