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风带着秋末的凉意，卷着几片枯叶擦过张磊的鞋尖。他攥着书包带的手骨节发白，书包里的数学练习册边角被揉得发皱——那是刚刚被赵虎几人抢过去，又当着他的面扔进积水里的。
“哟，‘闷葫芦’还敢瞪人？”赵虎嗤笑着，抬脚碾过那本浸了水的练习册，“怎么，不服气？上次抢你零花钱的时候没揍够？”
旁边的孙浩跟着起哄：“就是，看他那怂样，爸妈嫌弃他不管他，活该被欺负。”
张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样的场景，从他记事起都不知道面对了多少次了。
自从他爸妈因为一些矛盾，两个人的感情貌合神离，自己的出现也变得多余起来，他们干脆直接把我扔给了奶奶照顾。
他跟着奶奶搬到这片老城区开始，赵虎他们就盯上了他。起初是抢他带的午饭，说“没人管的孩子吃什么好的”；后来是故意撞掉他的书本，在走廊里当众推搡他，喊他“野孩子”“闷葫芦”。他试过告诉老师，可赵虎他们嘴甜，对着老师装乖，转头就把他堵在放学的巷子里，揍得更狠，还威胁他“敢再告状就把你奶奶的菜摊掀了”。
他怕。奶奶年纪大了，靠在市场摆菜摊供他上学，他不能再给她添乱。所以他只能忍，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咽进肚子里，像一颗被踩进泥里的石子，沉默地挨着。直到那天，他被赵虎几人推搡着撞在墙角，额头磕出一道血痕，疼得眼冒金星时，一道冰冷又充满诱惑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想报仇吗？想让那些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是女王。仙境的女王，带着黑暗力量的馈赠，在他最狼狈的时候伸出了手。“我赐予你力量，”那声音缠绕着他的听觉，“去拿回属于你的尊严，去让那些人尝尝恐惧的滋味。这个娃娃或许能够帮你，他叫铁希，以后你就是他唯一的主人了。”
此刻，张磊站在巷口，看着赵虎几人勾肩搭背地往远处走，背影嚣张。他缓缓抬起手，掌心萦绕着一缕极淡的、近乎墨色的雾气——那是女王赐予的黑暗力量，正顺着他的血脉流动，带着一种陌生的灼热感。
“代价？”他低声呢喃，眼底翻涌着压抑了太久的恨意，“只要能让他们闭嘴，什么代价都值。”
黑暗力量在他指尖凝聚，化作几道细长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缠向赵虎几人的脚踝。赵虎猛地一个踉跄，骂骂咧咧地回头：“谁他妈绊我？”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他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正好压在一块凸起的石子上，疼得龇牙咧嘴。
孙浩刚想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衣领往后扯，后脑勺“咚”地撞在墙上，眼前瞬间发黑。剩下的两个男孩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想跑，却被黑影缠住了腿，摔了个结结实实，互相撞在一起。
巷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呼和惊叫声。张磊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他没有下死手，只是让他们尝尝他过去承受的疼痛——被推搡的疼，被辱骂的疼，被孤立的疼。黑暗力量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意。
“是你！张磊！”赵虎终于反应过来，指着他的手都在抖，“你搞的鬼？”
张磊没说话，只是抬了抬眼。他眼神里的冷漠和戾气，让赵虎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坐在他肩头的铁希没有什么表情，眼神空洞，仿佛一个没有思想的玩偶。只不过身上溢出丝丝的金色力量传递到张磊身上，被张磊使用。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张磊，你在做什么？”
张磊猛地回头，看见王默背着书包站在巷口，眼睛睁得圆圆的，满是惊讶和担忧。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娃娃，是罗丽。
“王默？”张磊皱起眉，心里那点快意瞬间被打断，涌上一股烦躁，“这不关你的事，走开。”
“怎么不关我的事？”王默跑过来，挡在赵虎几人面前，“他们欺负你不对，但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啊！你身上的力量……是黑暗力量！你会被它吞噬的！”
“吞噬？”张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我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他们抢我东西、推我、骂我没人要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不对’？现在我好不容易能站起来了，你倒来教训我了？”
他指着地上还在哼哼的赵虎几人，声音陡然拔高：“他们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人觉得他们不对？就因为我好欺负？就因为我爸妈不在身边？王默，你凭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你根本不懂我有多疼！”
王默被他吼得一愣，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额头上还没消的浅淡疤痕，心里一紧：“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用黑暗力量解决问题，只会让事情更糟……”
“够了！”张磊猛地打断她，掌心的黑暗力量再次翻涌，“你不让我报复他们，是吧？那你就别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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