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与混乱。
陈渊感觉自己像是一片狂风中的落叶,被狂暴的空间乱流裹挟着,撕扯着,意识在剧痛与混沌的边缘反复沉浮。肺腑深处那缕白金色剑光雏形,此刻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仅能勉强护住他的心脉与识海,抵御着外界毁灭性能量的侵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就在他感觉最后一丝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时,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力量,猛地将他从那片狂暴的乱流中“拽”了出来!
“砰!”
他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剧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
再次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深入骨髓的剧痛与极度的虚弱。陈渊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空间乱流,也不是熟悉的青云宗景象,而是一个极其空旷、幽暗的石殿。
石殿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充满了古老沧桑的气息。四壁光滑,刻满了与古修洞府中相似的、却更加繁复玄奥的剑形符文,这些符文并非死物,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散发出微弱却纯正的锋锐剑意。穹顶极高,镶嵌着几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夜明珠,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提供了唯一的光源。
而他此刻,正躺在一座巨大的、通体漆黑、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石碑之前。石碑高达三丈,光滑如镜,其上没有任何文字图案,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斩断时空、破灭万法的无上剑意!仅仅是靠近,陈渊就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颤栗,识海中的心剑虚影更是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既敬畏又渴望的嗡鸣!
“这是……哪里?”陈渊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全身伤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发现自己虽然侥幸未死,但状态糟糕到了极点,经脉多处受损,灵力近乎枯竭,那缕剑光雏形也黯淡到了极致。
“你醒了。”一个淡漠、古老、仿佛从万载岁月前传来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旷的石殿中响起。
陈渊心中剧震,强忍疼痛,警惕地望向四周:“谁?!”
“不必惊慌。”那声音再次响起,源头似乎……来自那座巨大的黑色石碑!“吾乃无影剑尊,留于此地的一缕碑灵。”
无影剑尊?!碑灵?!
陈渊心脏狂跳,难道自己因祸得福,被空间乱流卷到了无影剑尊真正的传承之地?
“晚辈陈渊,误入此地,惊扰前辈,还请恕罪!”他连忙挣扎着想要行礼,却因伤势再次跌坐在地。
“无妨。”碑灵的声音依旧淡漠,却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你能引动‘心剑初解’共鸣,更在绝境中不惜自毁‘月华源晶’以护持同伴,心性、意志、决断,皆已初步具备继承吾之道的资格。”
月华源晶?陈渊一愣,随即明白,那月华晶恐怕并非普通信物,而是这秘境某种核心能量的凝聚体,其毁灭才导致了秘境崩塌。
“前辈……晚辈也是无奈之举。”陈渊苦笑道。
“果决并非过错。”碑灵道,“若非你自毁源晶,引动秘境核心法则动荡,产生了一丝微小的空间罅隙,吾也无法将你接引至此。此乃因果。”
它顿了顿,那巨大的黑色石碑表面,开始有流光闪烁,无数细小的、由纯粹剑意构成的文字与图形,如同活过来一般,缓缓浮现、流转。
“此乃《无影心剑》总纲,以及《太虚剑遁》全篇。乃吾毕生心血所系,远超你此前所得残篇。”
陈渊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那些流转的剑意文字,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无影心剑》总纲!《太虚剑遁》全篇!这无疑是完整的、直指大道的无上剑修传承!
“《无影心剑》,炼神为剑,心意所至,无物不斩。《太虚剑遁》,身化剑光,遨游太虚,无迹可寻。此二法,一为根本,一为运用,相辅相成。”碑灵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动着陈渊的神魂,“然,法不可轻传。欲得吾之传承,需立下心魔剑誓,此生持剑守心,不倚之为非作歹,不断绝吾之道统。”
“弟子陈渊,愿立此誓!”陈渊毫不犹豫,强撑着以心神引动识海中那柄心剑虚影,依照碑灵所示,庄重立下心魔剑誓。誓言成立的刹那,他感觉自身与那座黑色石碑,与这玄奥的剑道传承之间,建立了一种无形的、牢不可破的联系。
随着誓言成立,石碑上那些流转的剑意文字与图形,化作一道凝练的流光,如同醍醐灌顶般,瞬间没入陈渊的眉心,融入他的识海深处!大量的、玄奥无比的功法信息如同潮水般涌现,远远超出了他目前所能理解的范畴,但其中基础的部分,却与他之前修炼的《心剑初解》、《无影剑遁》残篇完美衔接、补全,许多之前的滞涩之处豁然贯通!
他甚至能感觉到,肺腑深处那缕濒临溃散的剑光雏形,在这完整传承信息的滋养下,竟然停止了消散,反而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自行吸收着石殿内那精纯的锋锐之气,进行着自我修复与温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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