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光柱裹挟着陈渊与厉锋,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隧道,周围是流光溢彩却又危险万分的空间乱流。若非有四枚剑符碎片散发出的柔和光芒护持,两人恐怕早已被撕成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像是永恒。包裹周身的光芒骤然消失,那股空间撕扯感也随之不见。两人脚踏实地,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
眼前并非预想中的聚煞堡,甚至不是古渊的任何已知区域。这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脚下是如同镜面般光滑、倒映着漫天星辰的奇异“地面”,头顶则是旋转流淌的璀璨星河。而在虚空的正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无比、纯粹由星光构成的“眼睛”!
这颗眼睛,与他们在陨星坑和深渊上方所见的那颗星辰巨眼外形一模一样,但感觉却截然不同。它不再冰冷、漠然,而是充满了某种古老的、深邃的、带着一丝疲惫的“生机”。
“此地是……?”厉锋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手握剑柄,警惕万分。
陈渊却若有所感,他抬头凝视着那颗巨大的星眸,怀中的四枚剑符碎片自主飞出,环绕着他缓缓旋转,散发出亲近与孺慕的波动。
“这里……是星辰之眸的内部?或者说,是封印大阵真正的核心意识空间?”陈渊缓缓开口,既是对厉锋说,也是对那颗星眸。
星眸微微眨动了一下,一个温和、苍老、仿佛由无数星辰低语汇聚而成的意念,直接响彻在两人的识海:
“无影的继承者……还有……守护者的后裔……你们……来了……”
厉锋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陈渊,又看向那星眸:“守护者后裔?您……您是无影剑尊留下的阵灵?”
星眸的意念带着一丝赞许:“聪明的后裔。吾乃‘星殒’,尊上布下此阵,以吾为眼,监察封印,调和星辰与地脉。”
陈渊心中明了,躬身行礼:“晚辈陈渊,见过星殒前辈。方才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星殒的意念转向陈渊,带着一种审视与欣慰:“汝之表现,吾已目睹。临危不乱,果决勇毅,更兼剑心通明,无愧尊上传承。毁其逆源祭坛,断其一时臂助,为加固封印争取了宝贵时间。”
“星殒前辈,那‘寂灭星骸’如今状况如何?煞灵王又是何种存在?”陈渊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星殒的意念变得凝重:“‘寂灭星骸’被封印万载,其核心意识虽被压制,但其散逸的寂灭道则与怨念,却不断侵蚀古渊,化生出无尽煞灵。汝所谓‘煞灵王’,乃其部分核心怨念结合古渊煞气所化之‘分身’,拥有其部分意志与威能,亦是其在封印外行动的代言人。”
“如今封印核心已然松动,‘寂灭星骸’苏醒在即。仅靠修补封印,已是治标不治本。必须寻得‘生之本源’,以其磅礴生机,中和寂灭死意,方能将其彻底净化,而非简单封印或毁灭。”
生之本源!无影剑尊留影也提及此物!
“生之本源究竟在何处?”陈渊急切追问。
星殒的意念微微波动:“吾亦不知其确切所在。‘贪狼’陨落,其‘生之本源’与‘寂灭道则’分离,本源散逸,不知所踪。或许藏于古渊某处绝地,或许流落外界。此物蕴含至高生命法则,自有灵性,非大机缘、大毅力者不可得。”
它顿了顿,继续道:“然,汝身负尊上剑符,对生机与寂灭之力感应远超常人。更兼……汝已初步融合‘星辰蕴生草’之生机与‘无生剑煞’之死寂,体内自成微末平衡,此乃寻找并承载‘生之本源’的一线契机。”
陈渊心中一震,原来自己之前的遭遇,竟隐隐契合了这条道路?
“时间无多,吾之力量,大多用于维持封印,此次强行接引汝等,已消耗甚巨。”星殒的意念带着一丝疲惫,“陈渊,吾观汝《煞渊凝剑诀》已入门,今便助汝一臂之力,更赠汝一缕‘星殒源气’,助汝感应‘生之本源’之方位。”
话音未落,一道纯粹到极致、蕴含着无尽星辰生灭奥秘的璀璨星辉,自星眸中射出,瞬间没入陈渊眉心!
陈渊只觉脑海轰然,对《煞渊凝剑诀》的感悟瞬间加深了数层,直达小成境界!更有一股清凉而磅礴的气息沉入他丹田,与他的生死煞元缓缓融合,形成了一缕独特的、带着星辰标记的“源气”。这源气并无太大力量,却仿佛一个指向标,隐隐指向某个遥远的方向。
“此源气会指引汝大致方向,然具体位置,需汝自行探寻。切记,‘生之本源’所在,必是生机与死寂交汇之奇地,亦是……大凶大险之所。”
星殒的意念再次转向厉锋:“守护者后裔,汝之忠诚与勇气,吾已见证。带他返回堡垒,将此间之事,尽数告知汝之堡主。加固封印之事,需从长计议,当前首要,是助陈渊……寻得生机。”
厉锋此刻已完全信服,躬身肃然道:“谨遵前辈法旨!”
星眸再次眨动,周围虚空开始扭曲、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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