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再抠出点积分换吃的，院门外居然又传来了王太监那公鸭嗓，这次语气里却带了几分之前没有的客气。
“云小主？云小主可在？杂家传话来了。”
云棠挑眉，拍了拍手上的饼子渣，慢吞吞地去开门。
王太监还是那副干瘦模样，但眼神飘忽，不像昨天那么嚣张，手里也没拿东西。
“王公公？”云棠依旧摆出那副怯生生的调调。
“咳咳，”王太监清了清嗓子，眼神不太敢直视她，
“那个……公主殿下晚间在揽月亭设了小宴，念及……念及旧情，特许云小主也去末席坐着，沾沾喜气。
你……收拾一下，酉时过去吧。”
说完，也不等云棠反应，像是怕沾染什么晦气似的，扭头就走，脚步飞快。
云棠愣在原地。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昭阳公主会念及旧情？
还让她去沾喜气？
这怕不是鸿门宴吧？
系统兴奋地滴滴响：“宿主！机会啊！大型誓言现场观摩会！VIP近距离席位！说不定还能混点吃的！”
云棠：“……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唯一能见人的这套衣裙，叹了口气。
行吧，好歹能见见油腥了。
酉时，云棠掐着点，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揽月亭附近。
这亭子临水而建，景致不错，此刻灯火通明，丝竹声声，确实摆了几桌席面。
主位上自然是珠光宝气的昭阳公主和俊朗温文的驸马萧煜，下面坐着几个作陪的皇室宗亲或得宠宫妃。
云棠很低调地缩在最角落的那张小桌子旁，桌上摆着的点心果子明显比主桌差了几个档次，但对她来说已经是珍馐美味了。
她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耳朵却竖得老高。
宴席气氛看似融洽，但云棠总觉得那驸马萧煜的笑容有点僵硬。
虽然依旧无可挑剔地给公主布菜、倒酒，回应她的每一句话，但那眼神里的温度，似乎还没他手里的酒杯暖。
酒过三巡，公主殿下显然又上了头。
她忽然放下酒杯，一把抓住驸马的手，声音带着点酒意和莫名的哀怨：
“煜哥哥，你告诉我，若有朝一日，我容颜老去，鬓角生了白发，不再是如今这般模样，你可还会如今日这般爱我？
你发誓！我要你发誓！”
来了来了！又来了！
云棠瞬间坐直了身体，连嘴里的绿豆糕都忘了嚼。
经典送命题！
席间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驸马身上，有看热闹的，有同情的，也有暗自幸灾乐祸的。
萧煜脸上的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他反握住公主的手，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她，仿佛天地间只剩她一人：
“公主殿下何出此言？在臣心中，您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最美的模样。
岁月或许会在容颜上留下痕迹，但您在我心中的地位，永不更改。”
漂亮！这回答堪称教科书级别！
既避开了直接对比，又表达了深情。
云棠都想给他鼓掌了。
但昭阳公主显然不满意这种模糊答案，她耍起小性子，不依不饶：
“不嘛！我就要你发誓！发誓永远只爱我一个！永远觉得我最好看！若违此誓，必遭天谴！你快说！”
“天谴”二字一出，云棠心头莫名猛地一跳。
没来由的，一股强烈的烦躁感和厌恶感瞬间涌起，仿佛听到了什么污秽刺耳的声音。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假的！空的！骗鬼呢！此谎当诛！
这种感觉比昨天在御花园时强烈十倍不止！
她甚至能隐约“看到”萧煜周身似乎缠绕着一些灰蒙蒙的丝线，而当他开口准备发誓时，那些丝线剧烈抖动，散发出令人不适的气息。
系统在她脑子里疯狂报警：“嘀嘀嘀——！高能预警！高强度虚假誓言能量凝聚！
目标：萧煜！誓言内容涉及核心欺骗与未来绑定！
能量评级：高危！
宿主！宿主！您的本能反应正在上线！”
云棠被那股莫名的情绪裹挟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心里恶狠狠地默念了一句：“劈了这渣男！让他胡说八道！”
系统瞬间响应，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上了点电子杂音：
“收到宿主最高优先级意愿指令！
申请调用本地规则权限……连接世界意识（微弱）……申请通过！
目标锁定：萧煜。
誓言判定：虚假！能量引导中……
执行方案：天雷警告（mini版）！
准备就绪！”
云棠猛地回过神，吓了一跳：“等等！真劈啊？在这里？现在？”
系统：“指令已确认！能量已引导！蓄力完毕！3……2……”
云棠看着那边已经举起酒杯，准备说出“若违此誓，必遭天谴”的萧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玩脱了！要现场直播了！
系统倒计时的电子音在云棠脑海里如同丧钟般敲响。
“1……”
云棠眼睁睁看着那边，驸马萧煜已经被公主逼到了墙角，避无可避。
他脸上那完美的温柔面具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烦躁的表情。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面向昭阳公主，也面向所有屏息凝神的宾客，用那副依旧醇厚温柔的嗓音，清晰地说道：
“公主殿下，臣愿对天起誓……”
云棠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无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您永远是臣心中至宝，绝无二人。臣对殿下之心，天地共鉴，日月同昭……”
周围的宗亲宫妃们露出或感动或羡慕的表情，昭阳公主更是听得如痴如醉，脸颊绯红。
只有云棠，感觉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几乎要冲破天灵盖。
假的！都是假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针。
“若违此誓……”
来了！最关键的要来了！
“必遭天谴！”
“发射！”系统的电子音和萧煜的誓言尾音几乎重叠。
就在“天谴”二字刚落下的瞬间！
“咔嚓——！”
一声巨响，毫无预兆地炸裂在所有人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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