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笑心中一动,看来淑妃并非全然不知情,或许也想看看她的真本事。她略一沉吟,目光扫过亭外绚烂的春花、潺潺的流水,以及那些或期待、或看戏、或漠然的面孔,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娘娘有命,臣女便献丑了。”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清亮,“诗词臣女不擅,但近日读了些杂书,倒是对这春日万物生长的‘道理’,有几分粗浅的感悟。不若,臣女就用一个……嗯,算是‘寓言’小故事,来说说这‘春’为何物?”
寓言故事?众人都来了兴趣。这可比干巴巴的作诗或泛泛而谈有趣多了。
苏笑笑开始讲述,她将春天拟人化,讲述一个名叫“春君”的、性格活泼又有些调皮的神只(借鉴了现代一些童话和神话元素),如何带着“生机”、“温暖”、“雨水”等伙伴,每年按时醒来,驱赶“冬将军”的寒意,唤醒沉睡的大地。她描述“春君”如何笨手笨脚地给柳树梳头(长出柳条),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盘染红了桃花,又因为贪玩把种子撒得到处都是(所以野花遍地开)……语言生动活泼,充满童趣和想象力,还夹杂着一些令人捧腹的“小失误”和“小温馨”。
她讲得绘声绘色,表情丰富,连说带比划,将那个笨拙又可爱、充满活力的“春君”形象塑造得活灵活现。众人起初还有些矜持,渐渐都被这新奇有趣的故事吸引,尤其是几位年纪较小的宗室子弟和小姐,听得眼睛发亮,不时发出轻笑。
连淑妃和四皇子都听得面露微笑,频频点头。林嫣然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维持不住,她没想到苏笑笑会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而且效果似乎……还不错?
“……所以啊,”苏笑笑最后总结道,“这春天,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意境,也不是非要伤怀感慨的季节。它就是一场热热闹闹、充满意外和惊喜的‘复苏派对’。我们坐在这里赏春、写诗,其实也是参与了这场派对,享受‘春君’和他的伙伴们带来的礼物。既然如此,何必非要强求字字珠玑、句句锦绣呢?开心,不就是最好的‘诗’吗?”
她说完,亭内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片掌声和笑声。淑妃抚掌笑道:“好!说得好!‘开心便是最好的诗’,安乐此言,深得本宫之心!这故事也讲得妙趣横生,令人耳目一新。赏!”
立刻有宫女奉上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环作为赏赐。四皇子宇文琦也笑着赞道:“安乐县主别出心裁,以寓言说春意,通俗易懂又蕴含哲理,确实有趣。”
苏笑笑连忙谢恩,心里松了口气。看来这关算是过了,而且还小有收获。
然而,就在气氛一片融洽之际,一名宫女端着刚斟满的、散发着馥郁玉兰香气的“玉兰香露”(一种宫宴常用的花露饮品),款步走向淑妃和苏笑笑等人的座位。经过苏笑笑身边时,她脚下似乎被地毯边缘绊了一下,身形一个踉跄,手中托盘倾斜,那杯香露竟朝着苏笑笑的方向泼洒过来!
事出突然,众人都是一惊。苏笑笑也本能地向后一仰,但距离太近,眼看那晶莹的液体就要泼到她脸上和衣襟上!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苏笑笑腰间的“宁神护心佩”骤然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人察觉的金芒!与此同时,她体内那颗“小金星”也微微一震,一股暖流瞬间涌向全身。那泼洒而来的香露,在距离她身体尚有寸许距离时,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温和的屏障,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得偏了方向,大部分洒落在地毯上,只有极少几点溅到了她的袖口。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下磕头。
苏笑笑惊魂未定,低头看向袖口。那几点香露迅速洇开,散发出一股比寻常玉兰香露更加浓郁、甚至带着一丝甜腻的香气。而几乎在这香气入鼻的瞬间,她佩戴的玉佩传来一股清晰的、带着警示意味的温热感,脑海中仿佛有一声清越的钟鸣响起,让她精神陡然一振,刚刚因那甜香而产生的一丝微不可察的恍惚感瞬间消散!
有问题!这香露……加了料!而且,玉佩的反应和自身的净化之力,帮她挡掉了大部分,并且免疫了那诡异香气的影响!
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那跪地发抖的宫女,又迅速环视四周。只见林嫣然正拿起手帕掩住口鼻,似乎也被这意外惊到,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捕捉的失望?而更远处,花径拐角的一丛茂密花木后,似乎有片衣角极快地闪动了一下,消失不见。
淑妃脸色微沉:“毛手毛脚!惊扰了安乐县主!拉下去,交给宫正司处置!”随即关切地看向苏笑笑,“安乐,你可有碍?衣衫可污了?”
苏笑笑按下心中惊涛骇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露出一个略带后怕的笑容:“谢娘娘关心,臣女无事,只是溅湿了一点袖口,无妨。”她不动声色地将沾染了香露的袖口悄悄在桌下用干净的帕子用力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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