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于天,俯瞰四野!】
碧波商路的顺利开通,如同为据点注入了一股鲜活而丰沛的活水。那些来自深水的莹润珍珠、奇特的珊瑚骨骼和轻若无物却坚韧异常的鲛绡,在凌月的手中逐渐焕发出新的光彩。珍珠被小心地打磨,与打磨光滑的兽牙、彩石串联,制作成简易却别致的饰品,不仅提升了据点成员(尤其是某位狐仙和某位神鸟)的生活品质,更成为了一种潜在的价值符号;珊瑚骨被研磨成粉,混合进粘合剂中,增加了城墙砌块的强度和耐水性;而那轻薄的鲛绡,则被凌月尝试着裁剪,计划用于制作防水包裹或未来重要文档的护套。
物质在悄然丰富,但凌月脑海中的弦却从未放松。她站在初具规模的城墙地基上,眺望着远方层峦叠嶂、危机四伏的山林。石墙可以阻挡地面的冲击,水下的友谊可以保障侧翼的安全,但来自天空的威胁,或是从极远处悄然逼近的危险,却非地面视野所能及。她需要一双眼睛,一双能超越林木阻隔、洞察百里之外、高悬于九天之上的“天眼”。
而这双眼睛,非洞穴中那位日渐康复的凤凰曦莫属。
经过灵泉水日复一日的滋养、凌月根据《基础草药学》和凤凰偶尔提点调配的内服外敷药物的辅助,以及它自身强大本命神焰的不懈修复,曦的伤势终于迎来了一个关键的转折点。它双翼上那些曾经触目惊心的焦黑痂壳已大面积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柔软而富有光泽的金红色绒羽。虽然相较于它全盛时期那流光溢彩、遮天蔽日的华丽羽翼,此刻仍显得稀疏而稚嫩,翼展也远未恢复,但最重要的飞行能力,已经初步回归!
这日清晨,天光微熹,薄雾如纱般笼罩着山林。凌月端着一碗用新收的“鸟啄穗”熬制的、加入了少许滋补灵植的浓粥,走进曦休憩的洞内平台。曦正昂首立于平台边缘,迎着洞口涌入的、带着草木清香的湿润空气,缓缓舒展着双翼,进行着每日必不可少的恢复性活动。每一寸肌肉的拉伸,每一根新羽的颤动,都充满了力量重生的韵律。它那双熔金般的眼眸,曾经因剧痛和被困的屈辱而黯淡,如今已重新燃起了炽热而骄傲的神采,只是这份骄傲中,悄然融入了一丝对眼前这个人类女子的复杂情感——有感激,有认可,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曦,”凌月将粥碗放在它惯常饮用的石凹旁,仰起头,目光清澈而郑重地望向它,“我们的家园正在一天天变得坚实,我们的伙伴也各司其职。但是,我们的视线却被这连绵的山峦和茂密的丛林所阻挡。远方是否有心怀叵测的强敌窥伺?是否有我们无法预知的灾难正在酝酿?我们如同坐在井底,只能看到头顶的一小片天空。这种未知,是我们最大的危险。”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恳切而坚定:“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一个只有你,天空的王者,才能做到的、关乎我们所有人安危的忙。”
曦停止了舒展翅膀的动作,低下头,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凌月,但那目光中并无压迫,只有专注的倾听。它发出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的鸣叫:“呖?”(何事?但说无妨。)
凌月深吸一口气,伸手指向洞外广袤无垠、在晨光中逐渐清晰起来的天地:“我希望,在你体力允许的情况下,能每天飞上天空,成为我们的眼睛。请你环绕着我们划定的领地边界巡视,用你锐利的目光,俯瞰这片大地。警戒任何大规模兽群的异常调动,侦查是否有陌生而强大的气息闯入我们的领域,或者……感知到任何不寻常的、可能预示着危险的能量波动。你的视野,你的高度,将是我们最宝贵、也是最无可替代的预警防线!”
曦静静地听着,金色的瞳孔中光芒流转。翱翔九天,俯瞰众生,这本是刻在它血脉最深处的本能与权柄。重伤坠凡、困于这方寸之地的日子,对它而言是何等的煎熬!凌月的这个请求,不仅仅是对它能力的认可和倚重,更是对它天性的一种释放与尊重!是将它重新置于一个与其身份相匹配的、至关重要的位置之上!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猛地一仰头,发出一声穿云裂石、饱含着重获自由的激动与无尽威严的清越凤鸣!这声鸣叫,震得洞壁簌簌作响,远远传开,连远处溪边饮水的皎和深潭中的汐都不由得抬头望去。
下一刻,曦那对虽然尚未完全恢复、却已初具神骏形态的双翼,猛地全力一振!轰!一股强大的气流瞬间在平台上生成,卷起尘土,吹得凌月衣袂猎猎作响。伴随着几声似乎仍带有些许凝滞感的骨骼轻响,它那华美而威严的身躯,已然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冲天而起!动作虽不如巅峰时那般轻松写意,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与力量感,直上云霄!
凌月立刻快步冲出洞穴,用手遮挡着刺目的晨光,极力向天空中望去。只见曦的身影在初升朝阳的万丈金光映衬下,如同一个跳跃的、充满生命力的金色火焰精灵,越飞越高,迅速变成了一个小点。它在高空中稳定住身形,然后开始以据点为中心,沿着凌月曾与它大致沟通过的领地边界,沉稳而有力地盘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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