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驾临梧栖殿,殿外等候的嫔妃们正要屈膝行礼,姜止樾却抬手摆了摆,沉声道:“免礼,都进来吧。”
话音未落,寝室里传来的徐妃的哭声就飘了出来,细碎又凄厉,听得人心头发紧。
姜止樾径直往寝室走,锦姝则停在殿门口,拦住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余太医。
这位御医看着不过三十出头,身着藏青色御医官服,神色凝重。
“余太医,二皇子情况如何?”锦姝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二皇子才三岁,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怕是难办。
余太医连忙躬身行礼,回话时语气带着无奈:“回皇后娘娘,二殿下是受了风寒,加上身子本就娇嫩,又遭了些‘折磨’,才会发热不退。”
“折磨?”站在锦姝身旁的温淑妃突然开口,眉头皱起,“何出此言?他是皇子,谁敢对他动粗?”
余太医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微臣为殿下把脉时,发现他身上有几处青紫伤痕,看着像是被棍棒或戒尺打过的痕迹。殿下年幼,皮肉娇嫩,这般折腾,身子哪能承受得住?”
“放肆!”锦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目光如炬般扫过殿内伺候的宫人,“靖礼是堂堂皇子,竟有人敢对他下手?谁给你们的胆子!”她心里其实早就猜到是徐妃所为,却还是要摆出震怒的模样,既是做给众人看,也是真的为二皇子心疼。
话音刚落,梧栖殿的宫人们“噗通”一声跪了一地,头埋得低低的,没人敢吭声。
正殿的动静太大,寝室里的姜止樾也听得一清二楚。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二皇子——小家伙脸色通红,像是被闷熟了一般,小小的身躯缩在棉被里,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满是冷汗,嘴唇干裂,看着格外可怜。
徐妃还在一旁抽抽搭搭地哭,依稀听到外头余太医的话,哭声猛地一顿,脸色瞬间僵住,眼神也变得慌乱起来。
姜止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带丝毫温度:“别哭了,靖礼在休息,免得吵到他。出去吧。”
徐妃不敢违抗,只能硬生生憋住哭声,跟着姜止樾走出寝室。寝室内只留下二皇子的奶娘,守在床边随时照看。
徐妃的脸色苍白得像纸,锦姝一眼就注意到了,却没点破——旁人只当她是为二皇子担心,唯有锦姝清楚,这是做贼心虚。
“余太医,靖礼发热多久了?严重吗?”姜止樾看向余太医,眉头紧锁,帝王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
“回陛下,殿下发热已有段时间,微臣推断,昨夜就该开始了。”余太医据实回话。
“昨夜?”姜止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扫过徐妃和殿内的宫人,“昨夜冬至宴散后,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皇子发热竟无一人察觉?还是说,有人故意隐瞒?”他的目光在徐妃身上停留了片刻,后者眼神躲闪,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依臣妾看,只怕是有人故意搞鬼。”温淑妃适时开口,瞟了眼徐妃苍白的脸,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二皇子一向康健,怎会突然受寒发热?还带着伤?”
锦姝顺着温淑妃的话,看向徐妃,声音陡然转厉:“徐妃,靖礼昨夜发热,你当真不知道?”
徐妃身子一颤,猛地抬头看向锦姝,眼神里满是慌乱,却还是强撑着辩解:“皇后娘娘明鉴,臣妾昨夜真的不知道!定是有人要害礼哥儿,故意栽赃臣妾!”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警铃大作——奶娘还在里面,万一奶娘把事情说出来,可就全完了。
“秋竹,去把二皇子的奶娘带出来。”锦姝没再跟徐妃纠缠,侧头对秋竹吩咐道。
秋竹应了声,快步走进寝室,很快就领着奶娘出来了。
奶娘眼角还挂着泪珠,嘴唇干裂,显然也是一夜没休息好。她走到殿中,跪倒在地:“奴婢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见过各位主子。”
姜止樾“嗯”了一声,语气低沉:“昨夜你是否一直伺候在靖礼身边?”他没让奶娘起身,显然是要她跪着回话,无形中增加了压力。
“是。”奶娘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那你可知靖礼昨夜就发热了?”姜止樾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帝王的威压。
“奴婢知道。”奶娘没有抬头,声音也没因为害怕而颤抖,反而多了几分悲愤。
“既知道,为何不请太医?”锦姝抢先发问——她怕姜止樾动怒,直接下令把奶娘拉下去,那样就问不出真相了。
奶娘侧头看了眼徐妃,正好对上徐妃阴狠的目光,像是在警告她不准乱说话。可奶娘咬了咬牙,重重磕了个头,带着哭腔把昨夜的事说了出来:“陛下、皇后娘娘,昨夜宴散后,殿下回了偏殿,徐妃娘娘就派人把殿下叫去了正殿。雪青姑娘说,是因为昨日午时殿下的书没背好,要殿下在正殿罚背两个时辰。
等殿下背完,都快寅时了!期间只要背得磕绊,徐妃娘娘就用戒尺打殿下的手心和小腿。殿下才三岁,哪禁得住这般折腾?回偏殿时,奴婢想请太医,却被徐妃娘娘训斥,说奴婢没看好殿下念书,还罚了奴婢十个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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