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透过凤仪宫的菱花窗,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
暖阁外,秋竹轻手轻脚地走到守在门口的宫女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娘娘醒了吗?”
“回姑姑,还没呢,昨儿夜里娘娘起了两回夜,许是没歇够。”宫女躬身回话,目光不自觉地瞟向暖阁的方向——皇后怀着孕,宫里上上下下都提着心,连走路都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秋竹点点头,转身吩咐小太监去御膳房传膳,特意叮嘱要温着些,等娘娘醒了就能吃。随后她撩起暖阁的软帘,轻步走到床边,俯身对着帐内轻声唤:“娘娘,该起了,下午陈太医还要来请平安脉呢。”
帐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锦姝迷迷糊糊地侧过身,眼睛还闭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觉得才睡下没多久。”
孕期嗜睡,她近来总觉得睡不够,昨夜姜止樾走后,她又翻了半宿话本,今早更是沉到了现在。
“已近午时了,娘娘。”秋竹伸手轻轻挑开床幔一角,见锦姝睫毛颤了颤,知道她是醒透了,又道,“要奴婢伺候您更衣洗漱吗?”
锦姝慢慢睁开眼,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水光:“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去把衣服拿过来。”她孕期虽行动不便,但还没到事事要人伺候的地步,能自己做的,总想着多活动活动。
秋竹应了声,将床幔完全拉开,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杏色绣折枝玉兰的宫装——料子是软乎乎的云锦,领口和袖口都缝了一圈薄绒,既保暖又不勒肚子。她把衣服放在床边的矮凳上,又去外间端了温水进来,摆好洗漱的用具。
锦姝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腰间传来一阵轻微的酸胀,她揉了揉腰,才慢悠悠地下床。待她换好衣服,秋竹已经叫了擅长梳发的郁金进来,郁金手里捧着个黑漆描金的首饰盒,里面放着几支素雅的玉簪和珠钗——锦姝怀着孕,不喜戴太重的头饰,平日里只挑轻便的戴。
“娘娘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郁金轻声问,手指已经开始梳理锦姝的长发。
“简单些就好,松松挽个随云髻吧。”锦姝靠在镜前的软枕上,看着镜中自己隆起的腹部,眼底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片刻后,发髻梳好,郁金只在她鬓边插了支羊脂玉簪,又别了朵新鲜的白茉莉,衬得她脸色愈发莹白。一切收拾妥当,秋竹才扶着锦姝走出暖阁。
外间的膳桌早已摆好,四菜一汤,都是她爱吃的口味。
她停下筷子,右手轻轻覆在肚子上,嘴角扬起一抹慵懒的笑:“这小家伙,刚醒就闹腾。”
秋竹站在一旁,见她心情好,也跟着笑:“小主子这是知道娘娘在用膳,想跟娘娘一起吃呢。”
锦姝摇摇头,又喝了口汤,才问道:“不早了吧?陈太医该来了吧?”
秋竹看了眼窗外的日头,回道:“回娘娘,这会才刚过午时,陈太医要申时三刻才来。您要是累了,不如再小憩一会儿?”
“不用,刚睡醒,再睡就该晚上睡不着了。”锦姝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歇了歇,又站起身,“扶我到窗边看看吧,今日天气倒好。”
秋竹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慢慢走到窗边。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几只麻雀在花枝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格外热闹。
锦姝看着这景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自从温淑妃开始协理后宫,她身上的担子轻了大半,如今每日除了养胎,就是看看风景、翻翻话本,日子过得舒心极了。若不是怀着孕,她真想在没人的地方跳上几圈。
正看得入神,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锦姝一愣,随即被秋竹扶着,快步走出正殿迎驾。
她刚要屈膝行礼,就被姜止樾快步上前扶住:“快起来,怀着孕还出来迎什么?仔细累着。”他的手覆在她的胳膊上,带着点微凉的暖意。
秋竹识趣地退后两步,跟着两人一同进了殿。
姜止樾拉着锦姝坐在软榻上,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她的肚子上,伸手轻轻摸了摸:“用过午膳了?”
“刚用完,你要是没吃,我让小厨房再做一份?”锦姝看着他,眼底带着点戏谑——他近来总爱往凤仪宫跑,十有八九是惦记着水仙的手艺。
姜止樾挑了挑眉:“你倒会猜,以为我是来蹭饭的?”
“难道不是?”锦姝抬眼看他,一副“我早已看透你”的模样,“水仙那厨艺,连御膳房的大厨都比不过,谁不惦记?”
姜止樾倒也不否认,笑着点头:“你倒是会挖人,这丫头的手艺,我在东宫时就没尝过。”他说着,伸手捏了捏锦姝的脸,语气带着点宠溺,“你这凤仪宫,我倒是天天来也不腻。”
“松手。”锦姝皱了皱眉,伸手拍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暗自嘀咕。
“你一个皇帝,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开月俸?”锦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要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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