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姝接过奏折快速扫过,指尖微微发凉:“大哥伤势如何?”
“折子上说箭上无毒,只是皮肉伤,但怀州局势已是一触即发。”
姜止樾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抽新的绿芽,语气冷峻,“他们这是想用民乱逼朝廷让步。”
锦姝沉吟片刻:“你打算如何处置?”
“乱局当用重典。”
姜止樾转身,眼底寒光凛冽,“我已下旨,命怀州驻军听谢予怀调遣,凡参与暴乱者,无论主从,一律就地正法。至于那几个世家——”
他顿了顿,“我会让沈知昀暗中收集罪证,一旦查实与暴乱有关,满门抄斩。”
锦姝心头微震,却知这是最快稳定局面的法子:“那大哥与知昀的安危……”
“我已派暗卫暗中保护,他们身边也有精兵护卫。”
姜止樾走到她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你放心,予怀不是莽撞之人,知昀更是机警,他们既然敢在折子里将实情和盘托出,定是已有应对之策。”
锦姝轻轻点头,压下心中忧虑:“怀州漕运关乎南北粮运命脉,绝不能有失。大哥在折子里提到漕粮掺沙、苦役被煽动,可见那些世家已黔驴技穷。此时强硬镇压固然能稳住局面,但长远来看,还是要给苦役和漕工一条活路,才能杜绝后患。”
姜止樾颔首:“我已想到此节。待乱局平定,我会下旨提高漕工工钱,严惩克扣工钱的官吏,并准许漕工子弟入当地官学。至于那些被裹挟的苦役,若肯指认幕后主使,可免死罪。”
锦姝稍稍安心:“如此恩威并施,怀州可定。”
数十日后,怀州再传捷报。
谢予怀与沈知昀里应外合,一举擒获煽动暴乱的幕后主使——怀州司马赵寅,并顺藤摸瓜查抄了赵家与当地水匪往来的密信。
姜止樾当即下旨,将赵寅就地正法,赵家满门抄没,其余参与世家皆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
消息传回,朝野震动,再无人敢阻挠漕运整顿。
四月初,怀州漕运整顿初现成效,漕粮运送效率较往年提升三成,漕工工钱如期发放,苦役安置妥当,码头秩序井然。
捷报传回时,宸哥儿正蹒跚着扑进锦姝怀里,举着一朵刚摘的牡丹咿呀学语:“母后……花……”
锦姝接过牡丹,低头轻嗅,唇角漾开笑意。
窗外春光明媚,映得满庭芳华生机盎然。
……
“皇后又有身孕了?”
江昭容指尖猛地攥紧了紫檀木扶手,指节用力到泛白,连带着腕间的玉镯都被压得硌出红痕。
她垂眸盯着裙摆上绣得繁复的缠枝莲纹,那金线绣就的花瓣仿佛都在嘲讽她的窘境,胸口闷得发慌。
冬水垂手立在一旁,声音压得极低:“是,今早太医院奉旨去凤仪宫请脉,确诊皇后娘娘已有一月身孕,消息已经传遍各宫了。”
江昭容猛地抬眼,眼底满是不甘与怨怼,眉头拧成了死结。自从上次被禁足后,皇帝便鲜少踏足这明光殿,往日里随口许下的晋位承诺,更是石沉大海。
“究竟是老天偏袒,还是她福气真这般大?”江昭容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只觉得头疼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可一想到锦姝在后宫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而自己却始终原地踏步,甚至连皇帝的面都难多见,心头的妒火便再也压不住,烧得她五脏六腑都似在发烫。
“娘娘息怒,仔细伤了身子。”
冬水连忙上前递上一杯参茶,“皇后娘娘虽得圣宠,但后宫之事变幻莫测,未必没有转机。”
江昭容接过茶盏,却并未饮下,只是重重搁在案上,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描金的茶盘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转机?”
江昭容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满是阴翳,“她如今母家强盛,自身又得帝宠,腹中还揣着龙种,这后宫之中,还有谁能撼动她的地位?”
话虽如此,她心底却隐隐生出一丝不甘,攥紧的拳头许久未曾松开。
江昭容指尖死死掐着紫檀木椅的雕花扶手,指节泛白如纸,腕间的羊脂玉镯被压得硌出红痕,却浑然不觉。
她望着案上那盏早已凉透的清茶,茶汤里映出自己眼底的阴翳,自嘲般低笑一声:“如今这后宫,本宫除了把筹码押在礼哥儿和妍婕妤身上,还能有什么法子?”
妍婕妤这枚棋子近来却愈发不受掌控。
“本宫那好族亲,”江昭容咬牙切齿,语气里淬着寒意,“得了几分恩宠便不知天高地厚,竟还妄想反将本宫一军。她身边的秀菊,留着始终是个祸害。”
冬水垂手立在一旁,闻言连忙躬身回禀:“娘娘,上次您吩咐的,让她兄长欠下巨额赌债的事,中途似有人暗中干涉,替他还了一部分欠款,所以如今效果比预期小了些。”
“有人干涉?”江昭容猛地抬眼,眼底怒意翻腾,“除了妍婕妤,还能有谁?”
她冷笑一声,“倒是小瞧了她,求皇后不成,竟还懂得自己开路,用钱财笼络人心。这般心思深沉,本宫越来越难把握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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