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给我滚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惊蛰”那歇斯底里、如同疯狗般的咆哮,通过潜望镜的传声铜管,清晰地回荡在冰冷而压抑的地下密室之中。
楚云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通过潜望镜的镜头,死死地盯着城楼之上的景象。
长乐公主那张绝美的、梨花带雨的脸庞,因为惊恐和屈辱而煞白。但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没有丝毫的求饶,只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她死死地咬着嘴唇,一丝鲜血,从她的唇角渗出,触目惊心。
而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柄淬毒短匕,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割断那纤细而脆弱的脖颈。
楚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名为“愤怒”和“心疼”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那道由“怕死”和“咸鱼”心态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
“先生!不可!”韩信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单膝跪地,声音急切而坚定,“‘惊蛰’此举,是狗急跳墙!他就是在逼您出去!城楼之上,必然埋伏了大量的弓弩手,您一旦现身,就是活靶子!此险,万万冒不得!”
“是啊先生!”张百万也连滚带爬地跪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公主殿下吉人天相,一定能化险为夷!可您是我大汉的定海神针,是我们的主心骨啊!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我们就全完了!”
三百名建武卒死士,也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用沉默而坚定的行动,表达着他们的态度:他们可以去死,但先生,绝不能以身犯险!
楚云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定在潜望镜的镜头上。
他看到了长乐公主眼中那倔强的泪水。
他想起了,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清冷如仙的女孩,是如何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与自己的父皇周旋。
他想起了,在那个冰冷的雨夜,她是如何将那份足以决定生死的“震天雷”图纸,悄悄塞到他的手中。
他想起了,在韩信命悬一线之际,是她,不顾欺君的滔天大罪,动用所有力量,帮他完成了那场“偷天换日”的豪赌。
他更想起了,就在不久之前,是她,抱着那枚沉甸甸的传国玉玺,浑身是伤、狼狈不堪地闯入这间密室,跪倒在他的面前,将自己、将整个国家的命运,都托付给了他。
这个女孩,为他做了太多太多。
而他,为她做了什么?
除了利用她的身份和资源,除了把她当成一个重要的“工具人”,他似乎,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他一直躲在幕后,躲在地下,躲在阴影里。
他享受着胜利的果实,却让别人去承担所有的风险。
让韩信去东海与秦楚周旋,让赵莽去北境与强秦死磕,让长乐公主去皇宫为他斡旋……
而他自己,永远都躲在最安全的地方,计算着得失,权衡着利弊,心安理得地当着那条只求自保的咸鱼。
凭什么?
凭什么总是要别人为他冲锋陷阵,为他流血牺牲?
凭什么他就可以永远躲在后面?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愧和自责,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楚云的心上。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潜望镜。
密室里,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他们以为,先生会像以往一样,迅速地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将风险降到最低的“神机妙算”。
然而,楚云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没有再去看地图,没有再下达任何指令。
他只是默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因为长时间躺在摇椅上而有些褶皱的、早已被剥夺了的“国公袍服”。
他将那枚还带着长乐公主体温和血迹的传-国玉玺,小心翼翼地,交到了韩信的手中。
“如果我回不来,”他看着韩信,声音平静得可怕,“你就带着它,去找赵莽。告诉他,扶持一个听话的新皇帝,然后,忘了我。”
“先生!!”韩信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死死地攥着玉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楚云没有再看他,也没有再看任何人。
他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张百万,推开了那些试图用身体阻拦他的死士。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独自地,朝着那条通往地面的、黑暗而漫长的地下通道走去。
他的背影,不再有平日里的懒散和畏缩。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的、一往无前的坚定。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没有计算得失。
第一次,没有考虑风险。
第一次,没有去想什么狗屁的“躺平大业”。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去救她。
他要去把那个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的女孩,从那个疯子的刀下,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
城楼之下,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城楼上那个疯狂的“惊蛰”和被他挟持的长乐公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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