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三年冬月的御书房,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满室的凝重。朱子琪(朱由检)捏着那份弹劾袁崇焕的奏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奏折上列着“擅杀毛文龙”“与后金私通”“纵敌入关”三条重罪,落款处密密麻麻签着二十余名文官的名字,为首的正是东林党重臣、礼部尚书何如宠。
“陛下,袁崇焕罪证确凿,若不斩之,恐难平民愤、正国法!”何如宠跪在御案前,声音铿锵,“毛文龙镇守皮岛,本是牵制后金的重要力量,却被袁崇焕擅自杀害;去年后金绕道蒙古入关,袁崇焕率军驰援,却任由敌军劫掠京畿,此等行径,与通敌何异?”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梁廷栋立刻附和:“何大人所言极是!山海关守军因袁崇焕之事军心浮动,若不处置,恐生哗变。再者,袁崇焕曾向陛下承诺‘五年复辽’,如今不仅未能复辽,反而让后金兵临城下,此等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殿内的阁臣们纷纷颔首,连一向沉稳的户部尚书毕自严也面露难色:“陛下,袁崇焕虽有守辽之功,但其行事确实乖张,若从轻发落,恐难服众。只是……山海关暂无可用之将,若斩了袁崇焕,谁来镇守辽东?”
这句话恰好说到了朱子琪的心坎里。他穿越前曾反复研究过明末历史,深知袁崇焕虽有过错,却是当时大明唯一能与后金正面抗衡的将领——孙承宗年事已高,洪承畴尚未崭露头角,祖大寿、吴三桂等人资历尚浅,若此时杀了袁崇焕,辽东防线必全线崩溃。
朱子琪放下奏折,目光扫过殿内众臣,缓缓开口:“众卿所言,朕都明白。袁崇焕擅杀毛文龙、纵敌入关,确实该罚。但朕问你们——斩了袁崇焕,谁能接过辽东的烂摊子?是何大人能领兵退敌,还是梁大人能守得住山海关?”
这句话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何如宠是文官,从未带过兵;梁廷栋虽懂军务,却无独当一面的能力,两人皆低头不语。朱子琪见状,继续说道:“如今后金在关外虎视眈眈,陕西的农民起义已初现端倪,河南、山东又遭蝗灾,这大明就像一艘破船,稍有不慎便会沉没。袁崇焕是这艘船上的一根桅杆,虽有裂痕,却还能撑住风浪——若此刻砍了这根桅杆,船还能走多远?”
他起身走到众臣面前,拿起案上的辽东舆图,指着宁远、锦州两地:“袁崇焕经营辽东三年,构建了‘宁锦防线’,后金三次进攻都未能突破;他麾下的关宁铁骑,是大明唯一能与后金八旗抗衡的精锐。若斩了他,关宁铁骑必乱,宁锦防线必破,到时候后金再入关,谁来挡?”
徐光启此时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所言极是。臣以为,袁崇焕可暂免死罪,改为革职留任,戴罪立功。一方面让他继续镇守山海关,稳定军心;另一方面派御史前往辽东,核查‘擅杀毛文龙’之事,若确有隐情,再作处置。如此既保全了可用之将,又能平息朝堂非议,两全其美。”
毕自严也连忙附和:“徐大人所言有理。再者,辽东军饷缺口极大,若斩了袁崇焕,新将到任后,军饷交接恐生延误,届时士兵哗变,后果不堪设想。不如让袁崇焕戴罪立功,同时责令他尽快提交复辽计划,若半年内无成效,再治其罪不迟。”
何如宠见众臣纷纷转向,知道再坚持斩袁崇焕已无可能,便改口道:“陛下仁明,臣亦知辽东重要。只是袁崇焕行事不羁,需派专人监督,以防再生事端。臣建议让兵部侍郎申用懋前往山海关,协助袁崇焕处理军务,同时监察其言行,向陛下实时禀报。”
朱子琪见众臣达成共识,心中稍定,当即拍板:“就依众卿所言。传朕旨意:袁崇焕革去太子太保、兵部尚书之职,仍任蓟辽督师,戴罪立功;命申用懋为辽东监军,监督军务;着都察院御史方大任前往皮岛,核查毛文龙案。三个月内,若辽东无失,袁崇焕可免罪;若再有差池,朕绝不姑息!”
旨意定下后,朱子琪话锋一转,看向众臣:“斩袁崇焕易,守辽东难;处置一人易,解大明危局难。今日召众卿前来,除了议袁崇焕之事,更要商议如何应对眼下的困局——陕西旱灾、河南蝗灾、辽东军饷、江南赋税,桩桩件件都迫在眉睫,朕一人之力有限,还需众卿群策群力。”
毕自严率先开口:“陛下,陕西旱灾已持续两年,灾民超百万,去年已拨二十万两赈灾银,今年仍需三十万两用于购粮、修水利。臣建议从江南加征‘赈灾税’,江南富庶,每年可多征白银二十万两,再加上市舶司的关税,应能凑齐赈灾所需。”
“不可!”何如宠立刻反对,“江南本就赋税沉重,若再加征,恐引发民怨。臣建议从藩王宗室处筹措——宗室藩王占地无数,却缴纳赋税极少,可令各省藩王捐献部分田租,用于赈灾。既不加重百姓负担,又能填补缺口。”
梁廷栋则忧心军务:“辽东军饷每月需十五万两,去年欠饷已达八十万两。臣建议整顿驿站——天启年间驿站冗余,许多官员子弟冒领俸禄,若裁撤冗余驿站,每年可节省白银十万两;同时核查军户土地,不少军户土地被豪强侵占,若能收回,可分给士兵耕种,减少军饷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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