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文书与朝廷赏赐的威慑力立竿见影。黑蛊寨的“疤面蛇”岩刚带着几个附庸寨子的头人,在谷外盘桓了几日,终究没敢硬闯“钦差行辕”,悻悻退去,却留下了不少眼线在周边山林。
外部压力暂缓,沈清辞立刻将精力投入到雾蝶谷的内部重建与产业摸索上。
蛊灵潭边的土地,原本是谷中灵气最盛、用于培育珍稀药草和蛊虫的宝地,如今却被魔气污染,一片死寂焦黑,寻常草木难以存活。谷民们每每望之,皆面露愁苦。
沈清辞却带着阿幼朵(身体稍有好转)和几个胆大心细的族人,亲自下到潭边勘察。灵膳印的力量虽然恢复缓慢,但她炼化了一丝本源后,感知力对这类“阴煞”能量变得异常敏锐。
她抓起一把漆黑、粘稠、散发着淡淡腥气的泥土,在指尖捻动。灵膳印传来反馈:土质阴寒,蕴含残余的香魔戾气与潭底特殊矿物(可能是某种富含磁性或能量的矿石)的结合物,对寻常生命是剧毒,但……
“阿幼朵,谷中典籍里,有没有记载过在阴煞极重之地生长的植物?特别是……能解毒或吸收秽气的?”沈清辞问道。
阿幼朵思索片刻,眼睛忽然一亮:“有!《蛊灵草木谱》残篇里提过两种,一种叫‘幽罗草’,叶片细长如针,色如墨玉,据说只生长在古战场或大凶之地的边缘,能吸收阴煞死气,其根茎是解几种罕见热毒的主药。另一种叫‘吸秽藤’,藤蔓坚韧,开惨白小花,攀附于阴湿石壁,可吸纳污秽瘴气,但本身无毒,枯萎后的藤蔓烧灰,是上好的止血生肌药引。只是……这两种都只是传说,谷中无人真正培育过。”
“幽罗草,吸秽藤……”沈清辞看着手中的黑泥,又望向远处依旧笼罩淡淡黑气的潭水,一个大胆的想法成型。“这被污染的土地,阴煞之气充裕,或许……正是培育这两种传说药材的绝佳之地!”
说干就干。她立刻组织人手,将潭边最外围、污染相对较轻的一片区域圈起来,小心清除掉表面过于污浊的浮土,保留底下“阴煞泥”作为基土。然后,她凭借灵膳印对植物生命力的感应,结合《药祖香典》中调理“恶土”的残篇记载,以及阿幼朵口述的两种植物特性,开始尝试调配一种特殊的“中和培养液”。
培养液以谷中收集的晨露、几种属性温和的草药汁、以及少量她自身携带的、蕴含药祖气息的药材粉末混合而成。目的是在不破坏阴煞泥特殊土质的前提下,为种子萌发提供最初的生命能量引导,并建立起植物与阴煞泥之间良性的“吸收转化”关系。
第一批“幽罗草”和“吸秽藤”的种子(是阿幼朵从谷中最古老的种子库角落里翻找出来的,仅各有一小撮,真假难辨),被小心翼翼地播撒在整理好的试验田中,浇上培养液。
谷民们将信将疑,但出于对王妃救命之恩的感激和对新生活的渴望,都尽心尽力地照料着这片试验田。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沈清辞每日都要去田边观察,记录土壤温度、湿度变化,用灵膳印感知地下的能量流动。
五天后,就在有人开始暗暗失望时——
“发芽了!发芽了!”负责照看田地的老药农激动地喊起来。
只见那片漆黑的地面上,竟然真的钻出了一片片细弱却坚韧的、墨玉色的嫩芽!正是幽罗草!紧接着,旁边的区域,也出现了几缕惨白色、如同发丝般的藤蔓嫩尖!
试验,成功了!
消息传开,整个雾蝶谷为之欢腾!死地之中,竟真的孕育出了新的希望!而且是最为珍稀的药材希望!
沈清辞心中也松了一大口气。这证明她的思路是对的。香魔残留的“阴煞”对于普通生命是毒药,但对于某些特定的、进化为适应这种环境的植物来说,却是独特的“养分”。这不仅是净化土地的开始,更意味着一种全新的、不可复制的资源!
“扩大种植面积!”沈清辞下令,“同时,组织人手,小心采集潭底的‘阴煞泥’,注意防护。这些泥巴,是培育这些特殊药材的关键,也是我们未来独有的原料!”
解决了土地和药材的出路,沈清辞又将目光投向了雾蝶谷的另一项传统优势——织染。
雾蝶谷的妇女几乎人人善织,她们使用一种谷中特有的“月光蚕”丝和几种植物染料,织出的布料轻薄柔软,在月光下会泛起淡淡的、如同蝴蝶翅膀般的七彩光泽,被称为“月光锦”,以往只是谷内自用或少量交换。
沈清辞仔细观察了她们的织机和染料。织机较为原始,效率不高。染料虽然颜色独特,但固色性一般,且色彩较为单一(以蓝、紫、银白为主)。
“阿幼朵,你们染布用的都是哪些植物?”沈清辞问。
阿幼朵报了几种名字,多是山谷中常见的花草枝叶。沈清辞发现,其中有几种恰好是具有一定安神、驱虫或活血功效的草药。
一个念头闪过——为何不将药膳的理念,融入到布料之中?制作出不仅美观,更具有实际保健功效的“药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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