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水中的音灵种突然齐齐坠落,砸在玉牌上,瞬间生根发芽。嫩绿的藤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缠绕着玉牌向上攀爬,开出各色的花朵:白色的花瓣上印着钧天阁的云纹,黑色的花瓣沾着裂帛渊的海盐,金色的花瓣裹着忘忧巷的桂花——三色彩花交缠盛放,将“万音共生”四个字衬得愈发温润。
“沈辞洲说得对。”苏引商看着那些绽放的花,突然明白了苏承韵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和鸣不是把所有声音都调成一个调子,是让清商的雅、浊羽的烈、俗韵的暖,都能在自己的轨道上流动,却又彼此呼应。”
慕清弦握住她的手,两人掌心相贴的瞬间,音藤花朵突然齐齐转向他们,花瓣上的纹路开始重组,竟化作一张六界音能分布图。图上的光点闪烁不定,某些区域的清商光点正在急剧减少,而对应的浊羽和俗韵光点则异常活跃——正是面具人剥离清商音能的地方。
“他在制造‘纯清商域’。”风离的指尖点在图上最暗的区域,那里位于钧天阁与裂帛渊的交界处,“一旦让他集齐足够的纯清商音能,就能强行开启‘无浊界’,到时候所有带浊羽气息的生灵都会被排斥。”
音藤花朵突然剧烈晃动,花瓣上的分布图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夜离痕的虚影——他还是那身玄衣,肩上落着孤鸣礁的海盐,正对着苏引商扬了扬手中的旷野弦。弦上的血珠滴落在共鸣池里,与音灵种的光流融为一体,发出与弦丝相同的震颤频率。
“他一直都在。”苏引商的眼眶微微发热,指尖抚过那些沾着海盐的黑色花瓣,“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平衡。”
暮色降临时,共鸣池的金光已经恢复了温润。音藤沿着池边蔓延,将玉牌紧紧包裹,开出的三色花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碎的和声。慕清弦将一块记录着面具人影像的共鸣石递给风离:“去查他的底细,尤其是钧天阁的长老,看谁最近接触过炼丹炉。”
风离接过共鸣石,转身时旷野弦残丝轻轻扫过那些黑色花瓣,留下淡淡的紫痕:“裂帛渊的旧部还在,正好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
苏引商坐在池边,看着逐音笛上重新结出的音灵种,突然觉得掌心的笛身比以往更暖。她知道,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有音藤记录的真相,有夜离痕留下的守护,有六界生灵对和鸣的渴望,更有彼此紧握的手,足以对抗任何试图打破平衡的力量。
慕清弦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拂过池水上的涟漪,那里倒映着两人依偎的身影,还有漫天闪烁的星子。“别担心。”他的声音混着音藤的和声,温柔得像听竹坞的晚风,“无论他是谁,想要什么,我们都能让他明白,六界的和鸣,不是谁能强行改变的。”
池水中的音蝶突然集体振翅,翅膀的震颤与远处的竹涛、近处的虫鸣、两人的心跳完美重合,在暮色中织成一张流动的音网,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都轻轻抚平。
夜渐深,共鸣池的金光却愈发明亮,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雨,提前点亮了一盏温暖的灯。而那缠绕在玉牌上的音藤,正悄悄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在最关键的时刻,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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