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独自在工作室待到深夜。
沈墨日记缺失的那几页,像一道未解的谜题悬在她心头。她反复检查檀木盒子,终于在盒底的夹层里摸到一个微小的凸起——精巧的暗格设计,若非仔细摸索根本发现不了。
她用指甲轻轻撬开暗格,里面是几张折叠得很小的纸片。展开来,正是日记缺失的那四页。但纸张已经发黄脆化,边缘还有被水浸过的痕迹,字迹多有模糊。
林初夏戴上手套,将纸片平铺在灯下。沈墨的笔迹在这里变得潦草急促,仿佛在极度激动或恐惧中写下的:
「5月22日,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转账记录、通讯记录、证人证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天宇。我的亲弟弟,清欢的叔叔,竟然真的是害死振华的凶手。
当年那场车祸,他买通了货车司机,伪造了刹车失灵的报告。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他不知道,那个司机临终前留下了忏悔信,藏在巴黎贫民区一个教堂的神父手里。
我今天见到了那位老神父,他已经九十多岁,记忆却清晰得可怕。他说那个司机死前一直在喊:“沈先生,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收那笔钱……”
天宇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因为振华发现了他挪用公司资金?还是……还有更深的原因?
我问他,他冷笑:“顾振华该死。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不明白。振华抢走了他什么?
天宇说:“如果不是顾振华,婉茹嫁的人应该是我。”
婉茹……周婉茹。振华的妻子,凛舟的母亲。」
林初夏的呼吸停滞了。她继续往下看,第二页的字迹更加凌乱:
「5月25日,我去找了婉茹。不,现在应该叫文君了。她听完我的话,脸色苍白如纸。
“墨,这件事到此为止。”她说,“振华已经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天宇是你的弟弟,清欢的叔叔,如果真相曝光,沈家就完了。”
“可那是谋杀!”我几乎是在吼。
“那你想怎么样?把天宇送进监狱?让清欢失去最后一个亲人?让整个沈氏集团垮掉?”文君看着我,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决绝,“墨,有时候正义的代价太大了。振华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我沉默了。她说得对,振华一生最重情义,如果他还在世,会怎么做?
文君临走前说:“把证据毁掉吧。为了清欢,为了凛舟,也为了……我们曾经的情分。”
我们曾经的情分。五个字,像五根针扎进我心里。」
第三页的日期跳跃到一个月后:
「6月28日,我没有销毁证据。我做不到。
但我也没有揭发天宇。我把他叫到书房,摊开所有证据。他先是惊恐,然后大笑。
“哥,你想怎么样?报警抓我?那你呢?你和婉茹的那些信还在我手里。如果我把那些信公开,你说周家和顾家会怎么对她?凛舟会怎么看待他‘圣洁’的母亲?”
他在威胁我。用我最在乎的人威胁我。
我妥协了。我答应帮他掩盖,但条件是:第一,他必须退出沈氏管理层;第二,永远不许再伤害顾家的人;第三,那些信要全部还给我。
他答应了。但我知道,魔鬼一旦被放出来,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最后一页,日期已经是沈墨确诊癌症后:
「9月3日,医生宣判了我的死刑。也好,早点解脱。
只是我对不起两个人:凛舟,我没能为他父亲讨回公道;清欢,我没能给她一个干净的家。
今天我把所有证据的备份,还有天宇这些年其他罪行的记录,都封存在鸢尾花庄园。如果有一天,有人需要这些真相,它们会在那里。
密码是婉茹的生日,1965年3月21日。
原谅我的懦弱。我只是个凡人,背负不了那么沉重的正义。」
纸片从林初夏手中滑落,散在桌面上。她瘫坐在椅子里,浑身冰冷。
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残酷。沈墨不是不想揭露,是不能。他被亲情、旧情、还有对无辜者的保护欲绑架,在良知与妥协之间痛苦挣扎了十几年。
而顾凛舟的母亲周文君——或者说周婉茹,竟然早就知道真相,却选择了沉默。
为了什么?为了保护沈清欢?为了保护沈家?还是为了保护她和沈墨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林初夏想起沈墨日记里那句话:“有些真相,知道比不知道更需要勇气。”
她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这些秘密像一座山压在她心上,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凛舟。
告诉他,意味着他要面对父亲是被谋杀的事实,母亲可能参与掩盖真相,而他这些年对沈家的感激和照顾,都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上。
不告诉他,这些秘密会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被沈天宇的同伙引爆。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林初夏将纸片仔细收好,放回暗格。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想清楚如何保护顾凛舟,如何保护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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