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废砖窑藏在荒丘后头,坍塌的窑洞像巨兽骸骨似的,零散堆在齐腰深的杂草丛里。
一入夜,这儿荒得吓人,连虫鸣都稀得可怜,僻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风卷着尘土掠过断墙,满是萧瑟诡异。
三日后,酉时三刻。
天色将暗未暗,残阳的余晖斜斜洒下来,给破败的砖窑镀上一层诡谲的暗金色,光影斑驳间,更显阴森。
叶纨提前一个时辰就到了。
她隐在远处的土坡后头,身子埋在半人高的蒿草里,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悄悄启动系统增强视觉,全方位扫描整个区域。
【环境扫描:未发现大规模伏兵。三个独立生命体征隐蔽于主窑洞及断墙后。无远程弩箭布置。周边两里内无大规模人员移动。】
三个。
提前布控,倒是符合秘密会面的规矩。
叶纨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浑身的警惕半点没减——越是平静,越可能藏着致命杀机。
她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深灰色劲装,又用药汁稍稍改变了肤色,加深了眉眼轮廓,瞧着比平日里多了几分英气,也多了几分陌生感,不易被人认出。
那枚沉水木牌,被她系在腰间内侧,触手就能摸到,以备不时之需。
酉时三刻一到,叶纨身形一动。
如灵活的狸猫般滑下土坡,绕着隐蔽的小圈子,避开可能的视线,从窑洞坍塌的侧后方缺口,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
窑洞里光线昏暗,弥漫着尘土、腐朽木头和霉味,呛得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这突如其来的出现,让里头等候的人瞬间惊觉,气氛骤然紧绷。
“谁?!”
一道低沉的呵斥从阴影里传来,紧接着是兵器出鞘的轻响,寒意瞬间弥漫开来。
叶纨稳稳站定,眯着眼快速适应洞内的黑暗,目光扫过全场,瞬间摸清了局势。
正中间站着两个人。
一个穿青布长衫,一副文人打扮,面色白净,眼神却透着几分精明——正是墨韵斋的吴掌柜。
另一个身材魁梧,穿粗布短打,站姿如松,手掌粗大,骨节分明,腰间鼓鼓囊囊的藏着兵器,目光锐利得像鹰隼,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硬茬——沈青。
两侧的断墙阴影里,还各伏着一个人,气息绵长,悄无声息,连呼吸都压得极浅,显然是贴身护卫。
“验货。”
叶纨没半句废话,语气干脆利落,抬手解下腰间的木牌,随手一抛。
那魁梧汉子沈青反应极快,伸手一接,看都不看,直接递到吴掌柜手里。
吴掌柜借着窑顶裂缝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凑到跟前仔细查验木牌背面的刻痕,手指一遍遍摩挲,眼神凝重,片刻后,对着沈青凝重点了点头。
“确是殿下的信物!”
吴掌柜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又刻意放低了音量,生怕泄露行踪:“阁下便是叶……叶大夫?”
他从小荷送去的加密信笺里,早已解读出叶纨的化名,也知晓她是联络之人。
“是我。”叶纨微微颔首,语气愈发凝重,“时间宝贵,咱们直入主题。殿下暂时安全,但天牢绝非久留之地。贵妃的爪牙恐怕已经注意到我了,我们没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沈青往前踏了一步,身形愈发挺拔,声音低沉厚重,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俺沈青,原是殿下亲卫营统领。叶大夫,你怎么证明殿下现在的状况?又凭什么让俺们信你?”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盯着叶纨,满是军人的直率和审视,半点不掺水分,生怕是贵妃设下的圈套。
叶纨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开口,每一句话都精准戳中要害:“殿下中了‘缠丝绕’之毒,每逢子午二时,经脉就会隐隐作痛,内力难以凝聚。他左肩胛骨下有旧箭伤,一到阴雨天就会酸痛。此外,”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一字一句道:“殿下惯用左手使暗器,尤其擅长柳叶镖,这件事,外界鲜少有人知晓。”
这些信息,一部分是系统扫描所得,一部分是她根据萧景琰的身体状况推测,最后一点,是她结合细纲的大胆假设——也是取信于他们的关键。
沈青和吴掌柜对视一眼,眼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震撼和狂喜。
这些都是只有殿下亲近之人才知晓的隐秘,此女既然一清二楚,与殿下的关系绝非寻常,绝不可能是贵妃的人!
“叶大夫!”
沈青猛地抱了抱拳,语气比之前郑重了太多,脸上的戒备彻底褪去,只剩急切:“方才多有得罪!殿下既然将信物托付给你,俺沈青便信你!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俺们万死不辞!”
“当前首要之事,是保住殿下,让他安全离开天牢。”叶纨沉声道,语速极快,“我需要知道,你们现在能调动多少人手、多少资源,还有京城内外的布防情况——尤其是天牢周边,以及可能的撤离路线。同时,必须尽快找到贵妃构陷殿下的直接证据,或者制造足够推翻这桩冤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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