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她再次于心中尝试呼唤,依旧没有任何回应。那种彻底的、绝对的寂静,让她心底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感。
“叶姑娘!”
一声急促的呼唤打断她的思绪。一名负责了望的哨兵急匆匆跑来,脸色凝重:“山下围军的旗帜有变!张诚的部队正在后撤,接防的是...”他喘息着,“是禁军直属的‘虎贲卫’!带队的是贵妃的亲信,副统领周奎!”
叶纨眸光一凝,快步走到崖边,借着一块巨石的遮掩向下望去。
果然,原本围困黑风寨的军队正在有序调动,黑底金纹的旗帜在晨光中展开,铠甲反着冷硬的光。那不是围困,那是绞索收紧了。
而为首之人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铠甲鲜明,正是以手段狠辣、对贵妃忠心耿耿闻名的周奎。
“虎贲卫...”叶纨喃喃道,心中一沉。
虎贲卫不同于寻常守军,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麻烦的是,他们有权在“护卫皇城安危”的名义下,不经刑部或大理寺,直接处置“威胁”。
贵妃调动虎贲卫前来,其意不言自明——她已不满足于围困,也不再需要遮掩了。
“传令。”叶纨转身,声音不大,却让身后候着的沈青脊背一挺,“全军戒备,所有防御工事再查一遍。重伤员和病患,”她顿了顿,“挪到后山‘鹰嘴洞’,洞口用藤蔓遮好,留四个身手好的守着。”
沈青抱拳:“是!”
“还有,”叶纨叫住他,“把库房里那些硝石和硫磺,混上晒干的辣椒粉,分装到皮囊里。不必多,二十囊足够。”
沈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多问,快步去了。
周奎的到来,意味着贵妃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或者至少是极度不安,决定不惜代价速战速决。
时间,比预想的更加紧迫。
她转身返回营帐,摊开地图,目光落在一条几乎被遗忘的小路上——那是早年山民采药留下的险径,几乎垂直,但可以绕过主要关隘,直通后山。
“或许...该准备一条最后的退路了。”她轻声自语,指尖在那条细如发丝的路径上划过。
帐外,山风渐起,吹动营旗猎猎作响。远山之上,乌云正在聚集。
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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