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崔挹爱酒,燕轻云决定从这方面着手送礼,只是光提着两坛酒便登门求人办事,多少显得有点寒酸。
逛了几条街,终于遇到一件顺眼的物件。
双狮纹金铛。
这是一种金饰酒器,当然,这玩意儿的名字是店家告诉他的。
铛身呈圜底钵状,圆口,轮廓线简洁流畅。三足呈兽腿状,落地稳实。内壁光滑,器底饰高浮雕双狮图案,单柄叶芽,颇为优雅。
店家说银铛比较常见,金铛则十分难得。
也就是说这件极为难得的金质酒器,很贵。
心中忐忑,但面上装得若无其事,问了价格,心着实被刺了一下。
十贯钱……
就这个破酒壶,要十贯?
这几乎相当于一个八品官员半年的月杂!
燕轻云解开包袱,取出银锭,“店家,你看这银锭值多少钱?”
店家拿出小称,称重。
两锭银,共十两。
“这银锭值七贯钱。”店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卧槽~
“七贯?”燕轻云的心又疼了一下。
“不瞒您说,若是绸缎,我自然愿出高价,可眼下银市行情不好,宣有商家愿收呀……我也是见客官这银锭成色颇好,方敢出这价钱。”
燕轻云犹豫了。
不买吧,这一时半会,实在难寻到中意之物,眼瞅着太阳就快落山了。
买下吧,自己可就分文不剩了。
得杀杀价钱……
“这样,这银锭你说七贯就七贯,我也不同你讨价,但你这酒器着实贵了,若是能便宜一些,我便要了罢。”
他收回银锭,转身假意要走,眼里毫无留念,心窝却似要伸出个爪子将自己拽回去。
“客官且慢~”店家撵了上来。
哼~
麻蛋。
毕竟同为炎黄子孙,这做生意的招数都特么是一样一样的……
他转身,故意放慢速度,漠然地望向店家。
“客官,我这双狮纹金铛少收您一贯钱,这是最大让步,不能再少了。两锭银算七贯,你另补两贯钱,你看如何?”
店家叹息着,故意露出心疼的模样。
这两锭银成色十足,足换十贯钱完全没有问题,遇到做高端银器的商家,或许还能多卖一两贯钱。
至于双狮纹金铛,他本来就虚喊了一贯,现在只不过是恢复到正常售价而已。
“好,我买了,给我包起来……”燕轻云甩出银钱。
这样一来,他身上还剩一贯钱,多少还有点安全感,不至于露宿街头。
他不能再逗留了,得趁坊门关闭之前,进入道化坊。
……
晡食,崔挽月连筷子都没动一下,光坐在那里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春花夏荷分侍左右,一脸焦虑。
“小姐,你好歹吃一些嘛,大病初愈,可经不得折腾呀……”
“就是,夫人还躺在榻上呢,你要是再卧床,叫我们如何是好,难不成又叫老爷回来呀,你也知道,他不便告假……”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着,听得崔挽月心烦意乱,峨眉紧蹙。
“燕窝留下,别的端走,对了,你们可侍候阿娘用膳了?”
夏荷收拾着食案,“你放心,秋菊跟冬梅已侍候夫人吃过了,听冬梅说,夫人这顿吃了不少呢。现在还吵着要喝猪蹄汤,秋菊叫厨房正做着……看来呀,夫人这病再养个三两日便没事了……”
“嗯,那就好。”崔挽月有一下没一下地舀着燕窝,也忘了往嘴里送。
正在此时,只见管家崔福匆匆行来,手中提着个包裹。
“小姐,门外有客人求见老爷。”
崔挽月放下汤匙,皱眉问道:“福伯,你不知阿耶在同州吗?将他打发走便是了……”
福伯虽是崔氏旁支,但为崔府管家已有数十年之久,所以能进得内院。
“老奴说了,但那郎君就是不肯走,还硬将此物塞到老奴手中,说务必交到府上。”
一个十三四岁的俊美少年忽然自门外进来,他蹿到崔福身旁,一把夺过崔福手中的包裹。
“又是给阿耶送礼的,给我看看……”
“崔湜,你又调皮,快给人还回去。”崔挽月故意板着脸,拔高了嗓门。
崔湜扮了个鬼脸,“就看看嘛,我才不要呢……”
说话间,包裹已被打开,“嗬~双狮纹金铛,这人年纪不大,出手倒还算阔气嘛……”
“这物件很贵?”崔挽月抬眼瞅了一下。
“倒也没多贵,十来贯钱罢了,只是看他那身打扮,可不像买得起这物件的主,肯定有大事要求阿耶。不过这人倒也算聪明,能打听到咱阿耶嗜酒如命而投其所好,眼光也不差,会挑礼物……”
“这么说来,你见过他?”
“见了,我方才自观德坊回来嘛,看见他了,跟个木棍似的立在大门旁,还差点错认……”
“错认?这天还没全黑呢,你还能认错人?”
崔湜将那双狮纹金铛放回崔福手中,一屁股坐到崔挽月对面,将那碗燕窝扒拉到自个儿面前,舀一勺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回道:“大姐,这不能怪我,只怪他长得太像李将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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