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斑号从迷雾星域返航后,阿金的日志本成了记忆档案馆最受欢迎的展品。孩子们趴在玻璃柜前,指着那页画着问号的星轨叽叽喳喳:“这里会填上谁的名字呀?”“是不是阿金哥哥的下一个徒弟?”
馆长笑着给孩子们讲了个故事:“很多年前,有个维修兵在日志里画了条没画完的星轨,后来,真的有人沿着他的笔迹,把星轨画到了很远的地方。”她指向展厅中央的星轨模型,模型末端果然多了一截新的光带,上面闪烁着“阿金”的名字。
阿金站在模型旁,看着那截新光带,突然收到艾拉的全息邮件。女孩举着幅巨大的画布,上面画着无数双伸出的手,每只手里都握着不同的物件——扳手、画笔、星图、能量结晶……所有物件的影子在地面连成一条金色的河。
“美术老师说,这叫‘千万双手的星轨’,”艾拉的声音带着雀跃,“每个愿意接过故事的人,都是星轨的笔。”
锈斑号的下一次任务,是护送一批年轻的星舰学徒去彩虹星云实习。这些学徒里,有灰天空殖民星的羊角辫小姑娘,她现在能熟练地拆卸能量导管;有新殖民星的小星,他的星舰模型在星际比赛中拿了奖;还有个来自遗忘星的男孩,他的父亲曾是星尘计划的受害者,如今他想成为星轨守护者。
“我们要教他们‘听星轨说话’,”苏晴在出发前的动员会上说,“就像林默教我们那样,用耳朵听引擎的心跳,用手摸金属的温度,用心记每个零件的故事。”
阿金给每个学徒准备了一把迷你扳手,手柄上刻着不同的符号——有的是星轨的纹路,有的是维修站的坐标,有的是林默日志里的那句“信心里记得的”。“这是你们的‘第一支笔’,”他笑着说,“以后要在星轨上,写下属于自己的句子。”
在彩虹星云的实习基地,学徒们围着初代锈斑号的残骸,听老站长讲当年的故事。羊角辫小姑娘突然指着残骸的引擎盖:“这里有个小小的凹痕,和阿金哥哥日志里画的一样!”
阿金走过去,指尖拂过那道凹痕——是当年林默为了顶住坠落的陨石,硬生生用肩膀撞出来的。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摸到这道凹痕时的震撼,就像此刻孩子们眼里闪烁的光。
“知道吗?”阿金蹲下来,看着围在身边的学徒,“林默先生当年总说,星舰的每个零件都在讲故事,就看你愿不愿意听。这道凹痕在说‘别怕,我撑得住’,你们手里的扳手,以后也会有自己的故事。”
实习结束时,学徒们合力打造了一件礼物——用彩虹星云的光晶石,复刻了林默的那把扳手。扳手的缺口处,镶嵌着无数个细小的光点,每个光点里都藏着一个名字,是所有被星轨铭记的人。
“这叫‘不灭的扳手’,”小星举着光晶石扳手,眼睛发亮,“我们要让它的光,比记忆星轨还亮。”
锈斑号带着光晶石扳手返航时,阿金在日志本上写下新的一页。这一次,他没有画星轨,而是画了一群奔跑的孩子,他们的手里都举着小小的光,身后拖着长长的光痕,像无数条正在生长的星轨。
他在画旁写道:“空白处从来不是终点,是等待更多笔迹的起点。就像林默先生的星轨没有停在空墓星,我们的故事,也会跟着这些孩子,跑到宇宙的尽头。”
记忆档案馆的空白区域,开始被新的名字填满。有时是灰天空殖民星传来的消息——羊角辫小姑娘用扳手救出了被困的矿工;有时是遗忘星发来的星图——那个男孩找到了隐藏的星轨能量源;有时是艾拉寄来的新壁画,上面又多了许多陌生的笑脸。
而锈斑号的引擎,依旧在星海中轰鸣。它载着阿金的日志本,载着光晶石扳手,载着无数个等待被续写的故事,朝着下一片未知的星空驶去。在那里,新的笔迹正在等待落下,新的星轨正在等待延伸,就像宇宙本身,永远为“记得”留有位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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