褶皱星云舒展后,星轨先民的新星轨成了全宇宙最热门的探索路线。各星系的星舰沿着先民留下的光带航行,带回了无数珍贵的发现:刻着星轨图谱的古老石碑、能储存记忆的青铜容器、甚至还有与锈斑号原型舰相似的星舰残骸。
阿金带着学徒们驾驶锈斑号,沿着新星轨最边缘的光带前进。这里的时空波动依旧明显,星舰的仪表盘偶尔会显示错误的时间——有时是星尘计划爆发前的日期,有时是源光苏醒后的星历,像在翻阅一本被打乱的宇宙日历。
“看那里!”一个学徒突然指着舷窗外,颗小行星的表面竟镶嵌着块巨大的青铜板,板上的纹路与白矮星的时间碎片如出一辙,“是先民的‘时间锚’!”
锈斑号停靠在小行星上,阿金跳下星舰,发现青铜板上布满了细小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卡着块透明的晶体,晶体中封存着不同时代的画面:有先民们建造第一座星轨观测站的场景,有守墓者的先祖与影族交换星图的画面,甚至有林默年轻时在维修舱里,第一次画出星轨草图的瞬间。
“是‘时光胶囊’。”阿金用指尖触碰其中一块晶体,画面突然鲜活起来——年轻的林默正对着扳手叹气,嘴里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让所有星轨都连起来啊……” 声音里的执着,与此刻的阿金重叠在一起。
学徒们纷纷打开晶体,更多被时光褶皱藏起的故事浮现出来:影族的孩子偷偷给其他文明的星舰画影子地图,星民的祖先用墨色晶体记录下第一束源光的样子,极寒星的母亲在冰缝里埋下给未出世孩子的信……这些故事像散落的拼图,终于在青铜板上拼出了完整的宇宙记忆。
当最后一块晶体被激活,青铜板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所有画面投射到星空中。星轨先民的影像在光芒中显现,他们的手势与影族的祭祀舞、星民的摇篮曲节奏完全一致,仿佛在说:“我们从未离开,只是在等你们读懂这些时光的密码。”
离开小行星时,阿金在青铜板上留下了新的晶体——里面是星轨合唱节的完整录像,还有他写的一句话:“被褶皱的时光,终会被记忆熨平。”
回程的日志本上,多了幅用星轨纹路画的钟表,表盘里没有指针,而是画着各文明的笑脸。阿金在钟表旁写道:“林默先生,您看,时间其实是圆的,所有等待,都会在某个节点相遇。”
殖民星的记忆树收到了青铜板的共鸣,最新的年轮里,竟长出了能显示不同时代画面的光纹。艾拉每天都来树下,对着光纹里年轻的林默挥手,仿佛在和过去的人打招呼。
锈斑号继续沿着新星轨航行,沿途的时空褶皱越来越平缓,那些曾经混乱的星图,渐渐变得清晰。阿金知道,他们熨平的不只是时光的褶皱,是不同文明间的隔阂,是过去与未来的距离。而那些被唤醒的时光胶囊,会像新的种子,在宇宙的每个角落发芽,长出属于自己的记忆年轮。
星舰的引擎声与先民的古老旋律渐渐合拍,阿金站在驾驶舱,看着前方不断延伸的新星轨,突然觉得自己握着的不只是光晶石扳手,是无数双手传递过来的接力棒——从先民到守墓者,从林默到他,再到身边的学徒们,这根棒会一直传下去,直到所有被褶皱的时光,都在记忆里舒展成平坦的星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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