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里像是塞进了一团烧红的铁蒺藜,又疼又胀,还带着股宿醉未醒的昏沉。
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觉得身子底下硬邦邦、凉飕飕,鼻尖萦绕着一股混杂了泥土腥气、未散尽的酒臭,还有某种…类似于硝烟和铁锈的微妙气息。
我是谁?
哦对,昨晚项目上线,庆功宴,喝大了,回家的路上…好像有车灯刺眼…
那现在…这是哪儿?医院?地板这么硌得慌?120经费紧张到用不起担架了?
意识挣扎着,试图驱动这具沉重又陌生的躯体。手指尖动了动,触感粗糙,像是摩挲着沙土地。耳边隐约有嗡嗡的议论声,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哥哥怎地还未醒?”
“昨日那碗‘透瓶香’,后劲忒大!俺都喝了三碗,哥哥怕是干了五碗不止!”
“啧啧,公明哥哥海量!不过今日聚义厅议事,众头领都等着呢……”
公明哥哥?聚义厅?头领?
这几个词像生锈的钉子,狠狠楔进混沌的脑海。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猛地炸开——郓城县、及时雨、梁山泊、忠义堂……
宋江?!我成了宋江?!
开什么国际玩笑!
强烈的荒谬感和求生欲让他猛地一挣,终于掀开了眼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犷的原木房梁,极高,带着未经精细打磨的毛刺。接着,是几张凑近的、胡子拉碴、写满关切的脸。空气里那股奇怪的味道更浓了,除了酒和土,似乎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哥哥醒了!”一个黑壮如铁塔、敞着胸毛的汉子咧开大嘴,声如洪钟。
另一个头陀打扮,面颊刺着金印的汉子忙伸手来扶:“哥哥仔细,慢些起。”
宋江——或者说,占据了这具躯壳的现代灵魂——就着他们的搀扶,勉强坐起身。视线扫过四周,心脏猛地一沉。
这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古朴的山寨聚义厅。巨大、粗犷、空旷。地面是夯实的泥土,中央一个巨大的石砌火塘,里面炭火已冷,只剩灰白余烬。墙壁上…墙壁上挂着些东西,让他眼角直跳。不是字画,也不是寻常刀枪。那像是一面磨盘大的龟甲,布满深刻的裂痕;旁边悬着半截焦黑的、布满鳞片的尾巴,不知是何巨兽所遗;更远处,甚至有一柄门板般的巨斧,斧刃暗红,像是饱饮鲜血后未曾擦拭干净。
而他身下,是一张铺着兽皮的简陋木榻。
这画风…是不是哪里不对?
“哥哥,可好些了?”黑壮汉子关切地问,蒲扇大的巴掌拍在他背上,力道“轻柔”得让他喉头一甜,差点又是一口老血。
“没…没事,铁牛。”他下意识地应道,声音出口,沙哑低沉,倒是与原主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那份惯常的沉稳。
李逵嘿嘿一笑,转头对那头陀说:“戴宗哥哥,你看,我就说哥哥没事!”
戴宗?神行太保?
宋江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梳理那些混乱的记忆。忠义堂、一百单八将、替天行道…似乎都对,但细节处又蒙着一层模糊的阴影,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在看一幅古画。
“铁牛,莫要聒噪,让哥哥静静。”戴宗低声道,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哥哥面色仍是不佳。”
宋江摆摆手,示意自己真没事——至少暂时死不了。他需要信息,需要弄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浒世界”。
“外头…天色如何?众兄弟…都到了吗?”他试探着问,尽量模仿着记忆里宋江说话的语气。
“日头刚过隅中,兄弟们大多已在聚义厅候着了。”戴宗答道,“只等哥哥。”
宋江点点头,在李逵和戴宗的搀扶下,有些脚步虚浮地走出这间侧室。穿过一道厚重的木门,眼前豁然开朗。
所谓的“聚义厅”,比他想象的还要巨大,简直像个室内体育场。高耸的穹顶下,粗大的原木立柱如同巨人的手臂,支撑起一片广阔的空间。光线从高处狭窄的窗洞射入,形成一道道朦胧的光柱,照在下方乌泱泱的人头上。
人头攒动,气味混杂。汗味、皮革味、金属味、还有之前闻到的那种硝烟铁锈味,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粗豪的谈笑声、咳嗽声、兵器无意间碰撞的叮当声,汇聚成一片嗡嗡的背景噪音。
他被搀扶着,走向大厅最深处。那里地势略高,设着一把铺着虎皮的交椅。应该就是他的座位了。一路行去,两旁或站或坐的汉子们纷纷抱拳招呼。
“哥哥!”
“公明哥哥安好!”
“哥哥酒醒了?”
声音洪亮,震得他耳膜发痒。他勉强挤出笑容,一一颔首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这些“好汉”们吸引。
不对劲。很不对劲。
靠近门口的一个汉子,身高怕是有两米二三,胳膊比他记忆里公司健身房那些最壮的教练的大腿还粗,皮肤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像是常年风吹日晒又混合了别的什么。他靠着一根铜柱…不,那不是装饰柱,那就是他的兵器,一根碗口粗、丈许长的熟铜棍,棍身似乎还有未擦净的暗红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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