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腾腾的鸡汤下肚,暖意自胃腹流向四肢百骸。徐康静静躺在榻上,看着暮色如墨汁滴入清水,一点点浸染天空,他此刻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乱世…这可是真正的乱世。”徐康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的重量。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人命贱如草芥的年代,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徐康暗自下定决心,待身体再好些,必须开始每日打熬筋骨,习练武艺。否则,将来随便一个小卒都可能轻易取他性命,这赔本的买卖,他绝不做。
“光有武力还不够,还得有头脑。”徐康想起了父亲在世时,总是逼着他诵读那些晦涩的经义,那时他只觉头疼。如今,他却要主动去啃那些竹简了。
徐康本是工科出身,专精电学,可在这个连基础冶金都未能普及的时代,想要重现电磁奇迹,简直是天方夜谭。“既然科技树暂时点不了,那就点亮谋略树。”
徐康攥了攥拳,“武力不足,便以智谋弥补。我就不信,凭着领先近两千年的见识,还会眼睁睁看着孙家将来踩到头上!”
最关键的,还是人手。家中如今尚有余粮,正是招兵买马,积蓄力量的黄金时期。但招募成年流民或壮丁,心思复杂,难以驾驭,容易反噬。不如……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朦胧的夜色,一个念头逐渐清晰——收留八到十二岁的孤儿。这些孩子与他年岁相仿,无依无靠,如同白纸。从小带在身边,既能在朝夕相处中建立深厚情谊,又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精心培养,其忠诚度远非外人可比。假以时日,必能成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立足最可靠的臂助。
思虑至此,徐康长长舒出一口气,胸中的块垒仿佛消解大半。具体如何施行,还需等陈伯回来细细商议。
心神一旦放松,沉沉的倦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徐康眼皮渐沉,不知不觉沉入黑甜乡。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再睁开眼时,已是午后未时四刻。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投下明亮的光斑。他伸了个懒腰,只觉得通体舒泰,精神前所未有的饱满。
徐康利落地翻身下榻,整理了一下略显宽大的衣袍,走到门边,朝外清晰唤道:“陈伯,劳烦您来一趟。”
不多时,陈伯那略显急促却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身影出现在门口,躬身行礼:“少主,您醒了。有何吩咐?”
徐康伸手示意陈伯在旁边的胡凳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主位,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凝重:“陈伯,如今大汉天下动荡,烽烟四起,您应是清楚的。我年幼掌家,根基浅薄,难免会引来宵小之辈的觊觎。我们不能再像往日般只顾田亩收成,是该未雨绸缪,早做准备了。”
陈伯闻言,神色骤然一紧,脸上掠过一丝愧疚:“少主思虑得极是!此事确是老奴疏忽了!只顾着维持家业常态,却忘了怀璧其罪的道理。若是因此让少主陷入险境,老奴万死难辞其咎!但请少主示下,老奴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定将事情办妥!”
“现在开始准备,为时未晚。”徐康语气温和地宽慰,随即条理清晰地说道,每说一条,便屈下一根手指:
“其一,春耕之后,立刻将庄中所有青壮佃户组织起来,每日操练一个时辰,不求他们能上阵杀敌,至少要懂得结阵自保,听得懂号令。同时,庄外要设下哨卡,日夜警戒,特别是夜间,必须加派人手巡逻。告诉庄户们,凡参与值夜者,每晚可多用一顿饭,管饱。这是关乎全庄上下性命安危的大事,若有懈怠玩忽者,定不轻饶!”
“其二,春耕后,择地新建一座大粮仓,规模至少要能储粮万石以上。粮仓需建得隐蔽、坚固。建成之后,派人暗中前往各地,低调收购粮食,充实仓廪。在这乱世,金银珠宝未必能救命,唯有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待粮仓建成,接着增建一批屋舍,具体数目视情况而定。最后,再加高、加固我们庄子的围墙。我们这般接连大兴土木,对外可示敌以弱,让人以为我们少主年幼,只会败家挥霍,放松警惕;对内却能切实增强防御,储备物资,可谓一举两得。”
“其三,同样在春耕后,派几个机灵又口风紧的人,到附近县城,乃至更远的地方,悄悄收留八到十二岁的孤儿。只要不是痴傻残疾,或身患传染重病的,皆可带回庄中,以男孩为主。这些孩子,将来就跟在我身边,我亲自教导。既是培养心腹班底,也是为日后积蓄力量。万一将来江东局势有变,我们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其四,”徐康顿了顿,指向窗外,“那二百亩荒地,与其闲置,不如利用起来。在上面修建豚舍、鸭舍。收留来的孤儿,平日除了学习,也可负责饲养这些禽畜。如此一来,荒地能生利,孩子们也能学些安身立命的本事,不至坐吃山空。”
徐康一口气将心中谋划和盘托出,目光清亮地望向陈伯:“眼下我能想到的,大致就是这些。陈伯,您觉得如何?可有疏漏或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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