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
翠微峰外门传功坪上,聚集了百余名新入门的杂役弟子。众人伸长了脖子,神情既紧张又兴奋,目光全都汇聚在前方高台上的一名青衣弟子身上。
此人便是负责教导新弟子基础法术的传功师兄,姓陈,据说已有炼气六层的修为,在外门弟子中也算小有身份。
林凡站在人群的后方,位置并不起眼。他神色平静,呼吸绵长,与周围那些或交头接耳、或激动不已的同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苦修,他不仅将《基础五行诀》运转得愈发纯熟,丹田内的五行灵力也积蓄了不少,已经算是真正的练气一层修士了。修为的精进,让他的感官变得比以往敏锐了数倍,记忆力更是远超前世。
“肃静!”
高台上的陈师兄目光一扫,一股淡淡的灵压扩散开来,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去。
“今日,传授尔等两种最基础的五行法术,‘云雨术’与‘庚金术’。此二术虽是低阶法术,但妙用无穷,乃是尔等日后安身立命的根本。都给我看仔细了!”
说罢,他不再废话,双手在胸前捏了一个略显复杂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口诀的念动,四周空气中稀薄的水属性灵气开始向他掌心汇聚。数息之后,一团拳头大小、白蒙蒙的雾气凭空而生,悬浮在他掌上。
“此为‘云雨术’,善引水汽,可用于浇灌灵植,亦可用于清洁自身。起!”
他轻喝一声,掌心向上一托。
那团雾气便悠悠升起,在半空中扩展至丈许方圆,化作一小片乌云。紧接着,淅淅沥沥的雨丝便从云中落下,洒在地面上,带起一片湿润的尘土气息。
坪上的新弟子们看得目瞪口呆,不少人发出一片惊叹与哗然之声。这种凭空造物的仙家手段,对他们这些不久前还是凡人的少年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
林凡目光沉静,并未像旁人那般大呼小叫。他一眨不眨的盯着,将陈师兄的每一个手印变化、每一句口诀的音节顿挫、以及其周身灵力的细微流转,都分毫不差地记了下来。
若是在突破炼气一层之前,他绝无可能记得如此清晰。但如今,这一切对他而言,却并非难事。
演示完“云雨术”,陈师兄又信手一挥,散去乌云,接着演示“庚金术”。
他并指如剑,指尖灵光微吐,口中再次轻喝。
“凝!”
话音未落,一缕极为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在他指尖凝聚,化作一根寸许长短、细如牛毛的金色细针,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锋利气息。
他屈指一弹,金针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入前方一块用于测试的青石之中,没入寸许,只在外面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孔。
威力虽小,但其凝聚灵力、塑形成物的法门,却让众人再次看得心驰神摇。
“法诀与手印,方才我只演示一遍,能记住多少,全看尔等各自的悟性。此后便自行修习,切记,法术不可轻传,更不可在同门面前随意炫耀斗法,违者,门规处置!”
陈师兄冷冷地丢下几句告诫,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地走下高台,盘膝坐到一旁闭目养神去了。
传功坪上顿时炸开了锅。
弟子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激动地比划着,尝试复现方才的手印,却大多是手忙脚乱,不得要领。更多的人则是在为没能记全法诀而懊恼不已。
林凡没有与任何人交流,默默地退到人群边缘,在心中将两套法术的完整流程又过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转身离开了传功坪,返回自己的药园。
是夜,月明星稀。
林凡回到屋内,关好门窗,盘膝坐好,开始尝试修炼今日学到的法术。
他选择先修炼“云雨术”。此术相对温和,且对他打理药园大有裨益。
他静下心神,回忆着陈师兄的手印和口诀,双手生涩地在胸前结印。同时,他调动起丹田内那股精纯的五行灵力,按照法诀所述的特定经脉路线运转起来。
当五行灵力流转至施法节点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按照法诀所述,施展“云雨术”时,应主要调动水属性灵力,并以其他属性灵力为辅,去牵引外界的水元之气。但他的五行灵力甫一接触到法术的灵力模型,竟无需他刻意去分化,便自发地形成了一个微小的五行循环。
其中,金属性灵力自然而然地催生出更为精纯的水属性灵力,而木、火、土三系灵力则化为一种稳固的支架,使得整个法术的构建过程,异常的顺畅与稳定。
“起!”
他学着陈师“兄的样子,轻喝一声。
一团比陈师兄演示时还要大上一圈的白蒙蒙雾气,几乎是瞬间就在他掌心成型,其间水汽氤氲,散发着淡淡的灵机。
林凡自己都愣了一下。
太快了!从掐诀到法术成型,整个过程比他预想的要快上不少,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滞涩之感。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内灵力的消耗,似乎也比自己预估的要少上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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