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化阵有效的消息,像滚油里滴了冷水,在云河县内外炸开了锅。
有人叫林晓禾“女华佗”,有人说她“得了仙人指点”,更有甚者,在家偷偷仿造石阵,用锅底灰替代朱砂,烧艾草求平安。
最先坐不住的是云河县药师行会。
会长孙德海五十多岁,是个面皮红润的胖子,开着县城最大的药铺“济世堂”,学徒多,和县衙、大户关系盘根错节。
他说自己祖上三代行医,精通《伤寒》《金匮》,向来把各种偏方杂术当成歪门邪道。
第三日下午,孙德海带着行会里几位有头有脸的药师,还有一群看热闹的学徒、百姓,浩浩荡荡来到听竹苑外。
他拿着行会令牌,要见林晓禾,“讨教”这“清氛阵法”的医理根基。
林佑安听到消息赶来,脸色难看得很。
孙德海在本地医药行当影响力大,他不敢轻易得罪,只能硬着头皮把人请进前厅。
“林主簿,”孙德海挺着肚子对林佑安拱拱手,语气却很倨傲,“听说贵府千金最近弄出个‘阵法’,能克制黑瘟?这事实在离谱。医道关系人命,最忌讳哗众取宠,用巫祝的法子蛊惑人心。我愧任行会会长,必须来问清楚,免得百姓被误导,耽误病情酿成大祸!”
这话冠冕堂皇,直接把林晓禾的方法定性成“巫祝蛊惑”。
林佑安额角青筋跳了跳,勉强说:“孙会长言重了。小女只是照着先母的残方试着做了做,侥幸在隔离区有点效果,已经禀明知县大人了……”
“侥幸?”
孙德海身后一个干瘦药师尖声说,“陈大夫、赵大夫回来后魂不守舍,满口‘秽气’‘清氛’,连正经脉案都写不好了!这分明是妖术迷惑人心!”
“就是!艾草、苍术焚烧辟秽,古时候就有,哪用得着什么阵法?还用到朱砂、雄黄,这是道家画符的东西,怎么能进医家正法?”另一人跟着附和。
厅里吵吵嚷嚷,质疑声、斥责声不断。林佑安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就在这时,侧厅门帘一动,林晓禾走了出来。
她依旧穿一身素净衣裙,面色平静,对满厅的喧闹好像没听见。
她先对林佑安微微行礼,然后目光直接落在孙德海身上。
“孙会长。”
她开口,声音清亮,压过了嘈杂,“诸位质疑我的法子是‘巫祝’,不过是因为它不合你们熟读的经方典籍,不在你们认可的医理脉络里。”
孙德海眯起眼睛打量她:“没错。行医的人,该坚守阴阳五行、辨证论治的根本。请问林姑娘,你这阵法,依据的是哪一经、哪一论?治的是六淫中的哪一气?伤寒的哪一症?”一连串问题都是正统医理的核心,咄咄逼人。
林晓禾却摇了摇头:“我从没说过,我治的是‘病’。”
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隔离区里,病患症状虽然一样,但发病有快有慢,轻重有差别,对同一副汤药的反应也不同。孙会长行医多年,难道就没疑惑过?”
林晓禾缓缓说道,“如果真是同一种‘病邪’引起的,怎么会这样?”
孙德海皱眉:“人体体质不同,正气有强有弱,自然会……”
“那为什么身强体壮的铁匠赵大锤最先倒下,病势还最猛?而有些体弱的老者,反而症状轻、拖得更久?”林晓禾打断他,问得更犀利。
孙德海一时说不出话,这确实是这次疫情里让人费解的地方。
“所以我觉得,我们面对的或许不是单一的‘病邪’,而是弥漫在特定环境里的‘秽气’。”
林晓禾接着说,“这种气伤人,不仅看人体正气强弱,更看是否‘契合’某种引子,或者是否长期积累。阵法的作用不是直接治病,而是清扫环境里的秽气,切断它的根源和助力,给人体自愈创造条件。”
“荒谬!”
那干瘦药师跳了起来,“气无形无质,怎么清扫?你又怎么证明那‘秽气’存在?难道就凭你让人烧出来的那点烟?”
“证明?”林晓禾看向他,眼神清澈,“很简单。”
她转向孙德海,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孙会长既然不信,不如我们当众验证一下。就按最传统的‘验方’规矩来。”
“怎么验证?”孙德海沉声问道。
“请孙会长和诸位,各自选一位症状、病程相近的轻症病患,最好来自同一个院落,保证初始状况差不多。”
林晓禾说,“一半病患,还是由诸位按传统思路诊治开方。另一半,我来布置简易清氛阵,配合基础汤药调理。以三天为期限,比较双方病患的症状变化、体力恢复和精神状况。”
她顿了顿补充道:“整个过程,可以请知县大人派人,还有城里德高望重的人一起见证、记录。所用的所有药材、器物,都能公开查验。怎么样?”
公开对比,还有人见证,这是最实在的验证方式,赌上的是双方的名声和信誉。
孙德海脸色变了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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