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落在额间的、郑重的吻,像是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林暮的心湖里炸开了滔天巨浪。他整个人都懵了,脸颊烫得可以煎鸡蛋,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诺克斯近在咫尺的、那双流淌着前所未有温柔光泽的暗金色复眼。
诺克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只是维持着那个极近的距离,安静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他这罕见的、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
过了好几秒,林暮才像是突然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开口:“你……我……”
诺克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个微小的弧度,快得像是错觉。他直起身,恢复了平时那沉稳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带着侵略性(对林暮而言)温柔举动的人不是他。
“你需要休息。”他语气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林暮:“……” 这让他还怎么休息?!心跳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他拉起被子,把自己通红的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湿漉漉、带着羞窘和慌乱的眼睛,偷偷瞄着诺克斯。
诺克斯似乎被他这鸵鸟行为取悦了,周身那股冰冷的气息又融化了几分。他没有再逗他,重新坐回躺椅,拿起之前的数据板,但林暮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那上面。
接下来的几天,林暮在一种甜蜜又混乱的心情中加速恢复。
诺克斯依旧是那个沉默的守护者,但一些细微之处却悄然改变。他喂林暮喝水时,指尖会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手腕;帮他调整靠枕时,手臂会不经意地环过他的肩膀;两人目光偶尔对上时,那双暗金色的复眼里,不再仅仅是守护和责任,更多了一种林暮无法忽视的、专注而缱绻的意味。
林暮从一开始的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到后来渐渐习惯,甚至……开始偷偷享受这种无声的亲密。他发现自己会不自觉地寻找诺克斯的身影,会在诺克斯靠近时心跳加速,会在对方那双复眼的注视下,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与悸动。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和浪漫约会,却充满了独属于诺克斯风格的、沉默而坚实的温暖。
他的身体和精神也在这份“温暖”的滋养下迅速好转。半个月后,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虽然精神力还未完全恢复,无法进行高强度的练习,但日常活动已无大碍。
永恒之春宫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生机。Z-73终于被允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欢快得像是过节。伊恩汇报工作时,语气中的凝重也彻底散去,恢复了以往的精准与高效。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轨,甚至比之前更好。
这天,林暮在湖边慢慢散步,诺克斯陪在他身边。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暮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诺克斯,眼神亮晶晶的:
“诺克斯,我们之前那个‘轮休和团建’制度,是不是该恢复了?大家刚经历大战,正好需要放松一下!”
他可没忘记自己“提高虫族生活质量”的宏伟目标。
诺克斯看着他恢复活力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点了点头:“可。”
“那……这次我们搞点新花样吧?”林暮兴致勃勃地提议,“光烧烤有点单调了。我们可以弄个……‘甜品品尝会’怎么样?我让伊恩研究了好多星际甜品的做法!”
他记得诺克斯评价点心“过甜”,但他觉得,一定是之前的口味没选对!他要把“甜”的美好,灌输给他的“老父亲”!
诺克斯对于“甜品品尝会”这个明显更加“低效”且“无实用价值”的活动,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应道:“依你。”
于是,在母父的大力推动下,虫族帝国迎来了史上第一次、画风更加清奇的集体活动——甜品品尝会。
地点依旧在永恒之春宫湖畔。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伊恩根据林暮描述和数据库资料复原、并经过虫族食品安全标准优化的各种星际甜品——散发着诱人焦糖香气的布丁,点缀着发光浆果的奶油蛋糕,口感奇妙的、会爆浆的巧克力球,还有各种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星际特色糖果。
虫族战士们再次面面相觑,复眼中充满了比面对烧烤时更深的茫然。“甜”这种味觉体验,对大多数虫族而言,是陌生甚至有些排斥的(过于刺激能量感知系统)。
林暮作为主办方,率先拿起一块小巧的、散发着奶香和蜜糖气息的金黄色蛋糕,咬了一口,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嗯!这个好吃!诺克斯,你尝尝这个,这个应该不会太甜!”
他把手里咬了一口的蛋糕,直接递到了诺克斯嘴边。
这个动作做得无比自然,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虫族,包括伊恩,复眼都瞬间聚焦到了统帅和母父……以及那块被咬了一口的蛋糕上。
在虫族的社会结构里,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亲密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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