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鼓声刚过三响,孙坚将手中的竹简重重拍在案几上,青瓷酒樽里的酒液溅出半盏,在铺开的军报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袁术那厮竟又延迟粮草!”他粗粝的指节叩着案面,虎目里燃着怒火,“前番说阴雨阻路,此番又道河道浅涩,当我江东儿郎是好糊弄的?”
帐下亲兵垂首不敢作声。自兵汜水关,军中粮草便日渐吃紧,原盼着袁术许诺的三批粮草能解燃眉之急,如今头批便迟了五日,营中存粮已不足十日。
“备马!”孙坚猛地起身,玄色战袍扫过案边的令旗,“某亲自去回去问他!”
“将军不可!”参军程普急忙上前劝阻,“汜水关下敌军虎视眈眈,您若离营,军心必乱。袁术虽迟,终究不敢断我军粮,不过是想拿捏一二罢了。”
孙坚攥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泛白。他何尝不知程普所言在理,可想起营中士兵啃着掺了沙土的麦饼仍奋力攻城的模样,心头便像压着巨石。他在帐中踱了三圈,帐外传来伙夫营劈柴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心上。
“罢了。”最终他停下脚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传我将令,自今日起,全军减膳。将士每人每日两餐,战马草料减半,某与诸将士同例。”
程普欲言又止,终究拱手领命。帐门被掀开时,晚风卷着营外的尘土涌入,孙坚望着远处连绵的营帐,那里灯火稀疏,却承载着数千将士的性命。他抬手按在剑柄上,冷声道:“告诉袁术,粮草再迟三日,某便提着某家的刀与他理论!”
暮色将临,汜水关下的烟尘尚未散尽。华雄勒住胯下的乌骓马,猩红披风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望着对面紧闭的孙坚大营,眉头不由得拧成了疙瘩。
连续三日,他带着铁骑在关前叫骂,从孙坚的祖宗十八代数落到江东子弟的来历,唾沫星子溅在甲胄上凝成白痕,嗓子早已喊得沙哑,可那黑沉沉的营寨始终像头沉默的巨兽,连半片旌旗都未曾探出。
“怪事。”华雄啐了口带血丝的唾沫,马鞭重重抽在地上,“孙坚那厮前日还追着我军砍杀,怎么转眼就成了缩头乌龟?莫不是中了什么邪?”
身后的亲卫们也面面相觑。前日汜水关下一仗,孙坚军何等悍勇,如今却连营门都不敢开,实在蹊跷。
正疑惑间,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副将胡珍翻身下马,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色,几步冲到华雄面前:“将军!大喜!”
“何事慌张?”华雄皱眉。
“细作回来了!”胡珍压低声音,眼底闪着光,“探得实信,孙坚营中粮草告急!前几日袁术断了他的粮道,如今营里存粮已不足三日,连战马都开始啃草根了!”
“什么?”华雄眼睛猛地一亮,腰间的长刀差点出鞘。他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震得周围亲兵耳膜发响:“我说这匹夫怎么不敢应战!原来是饿得提不起刀了!”
他勒转马头,望着暮色中更显萧索的孙坚大营,先前的疑虑一扫而空。怪不得连日叫骂无人应,原来是粮草断了底气。那紧闭的营门后,怕不是早已人心惶惶。
“好!好个袁术!”华雄拍着大腿,嘴角咧到耳根,“传我将令,明日不必叫骂了——备好云梯,待某亲自踹开他的营门,捉那饿肚子的孙坚来献功!”
晚风卷着关隘的寒意袭来,华雄却只觉得浑身燥热。他仿佛已经看到孙坚营中士兵面黄肌瘦、无力举刀的模样,腰间的长刀似乎都开始发烫,只等明日夜幕降临,便要饮血立功。
夜色如墨,汜水关的轮廓在星月下只剩一道模糊的剪影。华雄身披玄甲,按着腰间的长刀,马蹄裹着麻布踏在碎石路上,只发出细碎的声响。身后,副将胡珍领着三千精骑鱼贯而出,甲胄上的寒芒被夜色藏得严严实实。
“记住,莫要惊动旁人,直扑中军大帐!”华雄低声传令,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昨日得知孙坚缺粮,他便连夜定下劫营之计——这饿肚子的困兽,料来也没力气反抗。
孙坚大营的辕门近在眼前,两个守夜的士兵抱着长矛打盹,甲胄上落着薄薄的霜气。华雄抬手示意,身后的弓箭手张弓搭箭,两支冷箭破空而去,精准地钉入守卫咽喉。连闷哼都未曾发出,两人便软软倒地。
“杀!”华雄猛地拔刀,刀锋在月下闪过一道寒光。三千铁骑如潮水般涌入营寨,马蹄声瞬间撕碎了夜的寂静。营中篝火零星,不少士兵正蜷缩在营帐里啃着干硬的麦饼,骤闻杀声,惊得翻身而起,却连甲胄都来不及披挂。
“敌袭!敌袭!”凄厉的呼喊在营中炸开,可回应的只有散乱的脚步声和兵刃碰撞的脆响。江东士兵多日未曾饱食,本就体力不支,此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阵型瞬间溃散,不少人刚举起长矛,便被冲来的铁骑撞翻在地。
中军大帐内,孙坚正对着地图沉思,帐外的杀声让他猛地站起。“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帐门已被撞开,浑身是血的亲兵踉跄而入:“将军!华雄劫营!兄弟们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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