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狼族长、雷和夜枭离开后的日子,鹰喙岩溶洞内的时光仿佛被拉长、凝固。每一刻都充斥着对未知前路的焦虑、对同伴安危的担忧,以及面对伤情和李垣诡异状态的无力感。
铁毅的伤势恢复得极其缓慢。内腑的震荡和强行激发玉器带来的反噬,远非皮肉伤可比,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精心的调理,而这两样他们现在都极度缺乏。他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半昏睡或静坐调息的状态,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锐利并未完全消散,如同沉寂的火山,内里仍涌动着不屈的力量。
阿亮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李垣身上。李垣的身体状况倒是出奇地稳定,甚至比许多伤员恢复得还好,心跳有力,体温正常,伤口(之前痉挛时造成的轻微擦伤)愈合迅速。但他依旧不言不动,不饮不食——阿亮只能强行喂些清水和捣碎的流食。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只有在阿亮尝试用自身微弱灵能去接触,或者洞内光影发生剧烈变化时,才会极其缓慢地转动一下,其余时间,都茫然地固定在某处,仿佛灵魂真的飘离了躯壳,去了某个他们无法触及的维度。
金石和其他伤员则相互照料,处理伤口,搜集洞内仅存的干净水源,分配越来越少的干粮和草药。气氛压抑而绝望,但没有人说出放弃的话。苍狼族长离开时眼中的决绝,雷和夜枭义无反顾的背影,还有铁毅沉默中的坚持,都像微弱的火种,维系着这黑暗溶洞中最后的希望。
第三天黄昏,洞外负责警戒的战士发出了短促而紧张的信号——有人接近!
洞内瞬间绷紧。铁毅挣扎着起身,握住了身边的刀。金石和阿亮也将李垣护在身后。
片刻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有些踉跄地钻了进来,是夜枭!他浑身沾满泥污和草屑,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明亮。
“怎么样?”铁毅立刻问。
“路探通了,但确实难走。”夜枭接过金石递来的水囊,猛灌了几口,喘息着快速说道,“族长说的没错,那地方在群山腹地,极其隐蔽。我们翻过了‘刀脊岭’和‘鬼见愁’(另一处险地),穿过了‘瘴母林’,最后从一个水下溶洞钻进去,才找到入口。那里……很怪。”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像是一个巨大的、被掏空的山腹,顶部有天然形成的‘天窗’,阳光能透进来一些,长着些奇特的、会发光的苔藓和植物。中间有一个温泉潭,水是温的,带着硫磺味。周围的山壁上,刻满了极其古老的图案,不是我们常见的氏族图腾,更像是……更原始的,描绘星辰、野兽和祭祀场景的东西。整个地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安静,很古老,压力很大,但又不让人觉得恐惧,反而有点……安心?”
“族长和雷呢?”阿亮问。
“族长一到那里,伤势好像就好转了一些,他说是‘山神的气息’。雷守在外面一个相对隐蔽的洞口,清理我们留下的痕迹,并设置了一些简易的预警陷阱。族长让我先回来报信,带你们过去。他说……那里或许真的对李兄弟有帮助,他感觉那里的‘气息’和李兄弟身上残留的那种‘星光’味道,有某种隐约的联系。”
这个消息让众人精神一振。有希望!而且有一个相对安全、可能有特殊效果的避难所!
“我们怎么过去?伤员这么多,李垣又……”金石看向依旧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李垣。
“族长画了详细的地图,标明了相对安全的路径和几个可以临时歇脚的隐蔽点。路确实难走,但如果我们分批,慢慢挪,应该能到。最难的是穿过‘瘴母林’,那里终年弥漫毒瘴,需要提前服用解毒药,并用湿布捂住口鼻快速通过。族长给了我们一些他特制的避瘴草药。”夜枭从怀中掏出一卷粗糙的兽皮地图和几包草药。
事不宜迟。铁毅当即决定,第二日黎明时分出发。能走的轻伤员(包括他自己,虽然仍是重伤,但勉强能行动)携带必要物资和李垣,先行一步。重伤员由金石和另一名状态稍好的战士照顾,暂时留在溶洞,等第一批人到达禁地并初步安置后,再派人回来接应。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意味着再次分兵,并将最虚弱的同伴暂时置于危险之中。但带着所有重伤员穿越险峻路径和毒瘴林,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会拖累所有人。
金石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反对。他知道这是目前最优的选择。
当夜,众人默默准备。将大部分所剩无几的干粮和药物留给金石他们,只携带最低限度的必需品。阿亮用藤条和树枝加固了李垣的担架。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鹰喙岩溶洞。铁毅拄着一根削尖的木棍,每一步都牵动伤口,冷汗浸透了内衫,但他眼神坚定,走在队伍最前,按照地图指引方向。夜枭和阿亮抬着李垣的担架,走在中间。另外两名轻伤的曦光台战士和那名氏族猎人负责警戒和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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