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教分为内外门,李祖是内门长老。
这年薛游十九岁,肉身境界来到了易筋九层,李祖便正式上报登记薛游为阴阳教内门弟子。
薛游看过地图,阴阳教离凌云村中间隔了十万大山,十万大山何其大,在地图上如同一条大蛇一般盘旋,要过去十分艰难,更何况其中凶兽无数,薛游只能暂时放下了回去的念头。
虽正式成为了内门弟子可以拥有自己的资源配给和自己独立的洞府,但薛游还是住在师父李祖的洞府中,李祖的洞府虽说是洞府,倒不如说是一个微小世界,里面是一座大山,山顶处建有房子。
薛游发现,《凡人经》并非简单的肉身修炼之术,而是挖掘人体自身这座巨大神藏的无上法门。
通过书籍知道肉身的境界分为:炼体、易筋、锻骨、洗髓、金身、神力、神勇、千山,分别对应灵气修炼的炼体、聚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渡劫,每一个境界又分为九层,但是炼体孰强孰弱,书籍中并没有详细记载。
薛游的房间中,满是浓郁药草味和隐隐汗腥气。空气中弥漫的不是灵气,而是一种更为原始、更加厚重的生命气息。巨大的木桶中,深褐色的药液在微火下保持着滚烫,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散发出苦涩的味道。
薛游泡在药液之中,只露出头颅。闭着双眼,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肌肉纤维如同细蛇般不时微微蠕动,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李祖站在桶边,面无表情,但眼神深处闪烁着无奈。虽不是第一次见到,但看到薛游侵泡药液非但不痛苦还很享受的表情就忍不住想抽他。
李祖手中拿着一把小刀,刀身闪烁着幽蓝的寒光,这并非凡铁,而是一种专破易筋境界的法宝。
“感受气血流转。”李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
薛游没有回应,按照《凡人经》的法门去运转,但是发现没用,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自动运转。
这并非《凡人经》的路线,这是一种极其内敛,专注于挖掘自身“神藏”的路径。
李祖看准时机,眼中精光一闪,手中小刀快如闪电,径直刺向薛游左肩胛骨下方的一处隐秘窍穴!这一刀,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震荡之力,旨在刺激深层次的气血,激发潜能,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风险。若是寻常体修,这一刀下去,足以让其气血逆行,重伤呕血。
“嗤!”
小刀入肉三分,预想中薛游痛苦的场景并未出现。
几乎在小刀触及皮肤的瞬间,薛游那处的肌肉便自发地、以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频率高速震颤起来,形成一层致密的缓冲。紧接着,周围的肌肉纤维如同拥有智慧般,不是僵硬抵抗,而是巧妙地缠绕、卸力,试图将那把小刀“推开”甚至“包裹”。
更让李祖心惊的是,他附着在小刀上的那一丝用以引导和保护的灵力,在接触薛游身体的刹那,竟如同水滴落入海绵,瞬间被吸噬得无影无踪!不是被驱散,也不是被抵消,而是被薛游的血肉……“吃”掉了。
薛游身体颤抖了一下,“它们在动,我感受到路线错了。”
李祖瞳孔骤缩,猛地抽回小刀。只见那里的伤口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直到消失,连一滴血都没有渗出。
薛游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带着一丝迷茫。看了看伤口处已经痊愈,又看向李祖手中的小刀,迟疑道:“师父……我也说不清。就是感觉,当外力来到时,我的血肉、骨头、甚至是流动的血液好像……好像都醒过来了。感觉到了这条路线不对。”
他努力寻找着词汇,试图描述那种玄之又玄的内在感知:“不是用耳朵听,也不是用脑子想,就是一种……直接的感觉。就像您知道手痒了要挠一下,不用思考,身体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做。刚才,就是我的身体‘自己’在告诉我该怎么应对。”
李祖沉默良久,挥手将小刀收起。他走到一旁,拿起那本《凡人经》,指尖拂过粗糙的纸页。与他所知的任何炼体法门都大相径庭。
阴阳教内也曾有炼体天才尝试修炼,却皆因进境缓慢、痛苦异常且看似威力不显而放弃。
“《凡人经》……”李祖喃喃自语,“夫修仙之道,灵根为舟……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皆凡,岂无路耶?唯掘自身神藏,以身为炉,以命为火……逆反先天,证得无上肉身大道……”
他以前以为这不过是创功者的狂言壮语,所谓“神藏”不过是比喻肉身潜能。但现在看来,这“神藏”恐怕并非虚指。薛游的状况,分明是唤醒身体的本源,而不是一具死物般的躯壳。
几天后,一次“意外” 的发生印证了李祖的猜测。
薛游在院子中练习一套凡间的顶级横练功夫“铁布衫”,试图将外力的技巧融入《凡人经》的锻体之中。
木头傀儡用凡铁刀砍着薛游身上的各个部位,刀身砍到薛游身上发出“当当”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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