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城的冬,雪下得格外安静。
陈玄和杨蜜并排躺在竹榻上,榻就摆在书院最高的那座阁楼里——这是他们住了三十年的地方。窗外,雪花簌簌落下,覆盖了书院的白墙黑瓦,也覆盖了远处新京城的万家灯火。
两人都老了。
陈玄一百零三岁,须发皆雪,脸上皱纹深如刀刻,但那双眼睛,依旧清澈——像昆仑山巅终年不化的冰湖,历经百年风霜,依旧能映出天光。
杨蜜一百零一岁,满头银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着,面容虽然布满岁月的痕迹,但眉宇间那份温婉与坚韧,从未褪色。她的手,还紧紧握着陈玄的手,像七十年前,他们第一次在武当山下牵手时那样。
“玄哥,”杨蜜轻声开口,声音有些哑,“听见了吗?”
陈玄缓缓转头,侧耳倾听。
风从窗隙钻进来,带着雪花的凉意,也带来远处隐约的声音——是学堂的钟声,是工坊的机器声,是孩子们嬉戏的笑声,是……一个新时代,运转的声音。
“听见了。”他微笑,“像心跳。”
是啊,心跳。
这个他们用一生参与缔造的新世界,终于有了自己的心跳。
三十年前,朱元璋被审判后,帝制废除。
不是张无忌一个人的决定,是万民大会——从六省各地选出的百姓代表,在金陵城开了整整一个月的会,辩论、争吵、最终表决:从此,天下不再有皇帝。
皇权被拆解成三部分:行政院(管政务)、议院(立法监督)、法院(司法审判)。三院互相制衡,官员由百姓选举,任期有限,权力有限。
“家天下”变成了“民天下”。
二十年前,均田令颁行天下。
不是张无忌下旨“分田”,是各地百姓自己组成“分田委员会”,丈量土地,登记人口,按户分配。官吏只负责记录、协调、仲裁——他们不再是“老爷”,是“办事员”。
曾经江南的万顷良田,被分割成一块块,插上木牌,写上名字:张三,五亩;李四,三亩;王五,七亩……
有士绅反抗,但很快发现——反抗没用。因为连他们自家的佃户,都站在了分田委员会一边。
“老爷,对不住,”一个老佃户对曾经的主人说,“这田……本来就是咱们祖上开垦的。被您家强占了百年,该还了。”
时代变了。
变得如此彻底,如此……不可逆转。
十年前,全民教育推行。
不是只有男子能读书,是所有孩童——不论男女,不论贫富,到了年龄,必须入学。学堂免费,书本免费,甚至伙食都免费。
因为张无忌说:“一个国家最大的投资,是它的孩子。”
于是,曾经只有士绅子弟才能进的“书院”,变成了寻常百姓家孩子奔跑嬉戏的“学堂”。曾经只有男子才能读的“圣贤书”,变成了男孩女孩一起学的《格物》《算术》《历史》《公民》。
女子不仅能读书,还能做官、做工、做学问。
杨蜜亲自参与编写了第一套女子教材,扉页上写着:
“女子亦是人,当有人的尊严,人的权利,人的未来。”
而今天,他们老了。
老到走不动了,老到看不清了,老到……该离开了。
“无忌呢?”陈玄轻声问。
“在路上,”杨蜜说,“三天前就动身了,从长安赶过来。芷若、小满都来了,还有……重孙辈的那几个小家伙。”
陈玄笑了:“小家伙……上次见,都会跑了。”
他想起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奶声奶气叫“太爷爷”。那是张无忌的孙女,叫张念安——取“念天下安康”之意。
真好。
一代一代,就这样传承下去。
带着希望,带着理想,带着……他们这些人用一生换来的,这个终于能让人挺直腰板活着的世道。
她侧过身,看着陈玄苍老却依旧英俊的脸:
“玄哥,你还记得……我们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吗?”
记得。
怎么不记得。
武当山上,五大派环伺,无忌身中玄冥神掌,命悬一线。他们从四世轮回中醒来,带着满身戾气和决绝,要杀出一条血路。
那时他们以为,只要武功够高,杀人够狠,就能护住想护的人。
后来才发现——护住一个人容易,护住一个天下,难。
护住一个公平的、干净的、让人能活得有尊严的天下,更难。
所以他们杀人,也救人。
他们毁灭,也建设。
他们用最暴烈的方式,撕碎了一个旧世界。又用最温柔的方式,一点一点,拼出一个新世界。
这条路,走得满手血腥,也走得……问心无愧。
“如果重来一次,”杨蜜轻声说,“我还会选这条路。”
陈玄握紧她的手:“我也是。”
窗外,雪更大了。
天地一片素白,像在为他们铺就一条通往归途的路。
子夜,张无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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