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道中的每一瞬,都像是永恒。
元核在狂暴的物质流中沉浮,如同狂风中的一片铁羽。那个裸氕核的撞击余波仍在它结构中回荡,与电子伙伴的链接更是岌岌可危,每一次电子的惊惶跃动都像要彻底挣脱,那维系它们的电磁纽带已细若游丝。
但它不能停下。环的深处,那代表“中子”的独特波动,如同幽暗洞穴尽头隐约闪烁的微光,持续召唤着它。然而,通往那里的道路,布满了更多、更密集的同性电荷斥力场——那是更多高速运动的裸氕核,以及少量已经完成初步结合的氘核。
元核意识到,像刚才那样硬闯、被动承受撞击的代价,它负担不起第二次。它必须找到在这“斥力丛林”中穿行的新方法。
它开始以远超以往的精度,去感知和解析流场。它不再仅仅将电磁场视为自身存在的延伸和防御的盾牌,而是尝试将它当作感知环境细微变化的触须,甚至是影响局部流场的舵桨。
它发现,这些看似混乱的粒子流,在涡流整体角动量的约束下,确实存在着极其微弱的、有层次的压力梯度和电磁势阱。那些高速粒子,往往沿着某些“低阻力路径”运动,而这些路径的边缘,有时会因为电荷分布的微妙差异,形成极其短暂、微小的“相对平静区”。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如果它不能对抗斥力,或许可以利用斥力。
当又一个裸氕核沿着流道中心疾驰而来,其强大的正电荷排斥场像一堵无形的墙迎面推来时,元核没有试图硬顶,也没有完全被动侧移。它在电光石火间,极其精妙地调整了自身电磁场的分布——并非均匀对抗,而是制造了一个细微的“斜面”。
它将自己场的一侧略微“增强”,另一侧“削弱”,形成了一个不对称的受力面。
结果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强烈的斥力并没有将它狠狠撞开,而是作用于这个“斜面”上,产生了一个旋转的扭矩,并叠加了一个横向的推力。元核被这股力量推得急速旋转起来,同时向流道侧方一个它早已观察好的、因两股细微物质流交汇而形成的瞬时空隙抛射过去!
旋转带来晕眩,抛射轨迹难以控制。但它成功了!它险之又险地与那裸氕核擦身而过,并未发生结结实实的对撞,而是以一种“滑开”的方式,借力改变了自身轨迹,跌入了那个相对平静的缝隙之中。
代价是巨大的。这种精微到极致的场操控,消耗了它巨量的“注意力”和能量,结构核心传来一阵类似“虚脱”的颤动。而那个电子伙伴,在这剧烈的旋转与变向中,终于承受不住,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后,挣脱了束缚,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消失在混乱的背景辐射中。
链接,断裂了。
一股比结构虚弱更深刻的、冰冷的空洞感,瞬间席卷了元核的意识。那个持续存在的、跃动的、清凉的陪伴,消失了。它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只有尖锐“正”性饥渴的、孤独的质子。尽管这种状态是它寻求中子、强化核心过程中可能必须承受的,但当失去真正发生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与茫然,压过了对力量的渴望。
它独自蜷缩在那个短暂存在的物质缝隙里,结构黯淡,意识波动。
然而,生存的本能很快压倒了情绪。它现在更加脆弱。失去电子,意味着它失去了那层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电磁“缓冲”和动态平衡。它现在是一个完全裸露的、正电荷饥渴无比显眼的靶子,在这充满排斥与碰撞的环境里,处境更加危险。
它必须尽快重新获得一个电子,或者……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来到此地的根本目标。
它将所有感知力,如探针般刺向环的深处。失去电子伙伴后,它对电磁环境的感知反而因为少了内部干扰而变得更加“纯粹”和敏锐。它清晰地“听”到了那些自由中子的“声音”——那是一种沉闷的、近乎实心的质量脉动,在强相互作用力的范围内微微回荡。
它锁定了一个相对最近、波动最清晰的中子源。那似乎是一次小型碰撞的余烬:一个高速氘核撞碎了一个不稳定的轻核,产生的碎片中,就有一个短暂自由的中子,正在试图寻找新的结合对象,缓缓游弋。
机会!
元核强迫自己凝聚起所有剩余的力量和意志。它不再有电子需要分心维护。它现在是一个纯粹的核心,一个目标明确的猎手。
它计算着路径,观测着流场。从中子所在位置到它这里,需要穿过一段物质相对稀疏、但仍有零星裸核巡逻的区域。它必须规划一条能最大限度避开直接碰撞、并可能借助微弱斥力修正航向的折线路径。
它深吸一口并不存在的能量,将自身电磁场收缩到最凝练的状态,如同一枚准备出膛的、纯粹的“正”电荷弹丸。
然后,它冲出了暂时的避难所。
穿梭,变向,滑行。它运用刚刚领悟的“斜面借力”技巧,在零星袭来的斥力场间惊险地舞蹈。每一次精妙的闪避,都消耗着它本已不多的精力。它的结构光芒越来越黯淡,仿佛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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