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正经那套“星象示警”混合着杨大毛“恍惚听闻”的说辞,显然在杨七八那里起了点作用。
接下来的两天,“大燕国”高层的气氛明显紧绷了些。
杨七八不再整天沉浸在他的皇帝梦里,偶尔也会皱着眉头问曾正经“兵戈之气”何时能散。
白云奇更是被严令加强“边境”——就是庄子外围的巡防,让那些拿着锄头柴刀的“御林军”们每天多走了好几里路,累得叫苦不迭。
然而,这种紧张更多是流于表面。
杨七八和曾正经的关注点,依旧是如何“禳解”灾厄,而不是切实地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袭击。
他们甚至商量着要搞一场更加盛大的祭天仪式,用掉庄里最后几只鸡鸭,来祈求上天收回“兵戈之气”。
杨大毛冷眼旁观,心里急得冒火。
他知道,光靠这种玄乎的预警,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一旦官兵或者黑风寨真的打过来,这群乌合之众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他需要更具体、更迫在眉睫的警告,来戳破这虚假的安稳。
他再次召见了他的“童子军”。
老槐树下,狗蛋、牛蛋、如花眼巴巴地看着他。
杨大毛这次没直接给糖,而是先问话。
“狗蛋,官道那边,又有什么新动静吗?”
狗蛋努力回想:
“昨天……好像没什么骑马的兵了。但是看到几辆牛车,拉着好多麻袋,往西边去了,车旁边跟着好些带刀的人守着,看着挺凶。”
是运粮队?
还是辎重?
往西……西边到底有什么呢?
“牛蛋,黑风岭那边呢?”
牛蛋瓮声道:
“脚印更多了,林子边上还看到些折断的树枝,像是很多人走过。我……我没敢往里走。”
“如花,最近庄子里,或者外面,有什么特别的闲话吗?”
如花歪着头想了想:
“庄子里都在说祭天的事呢……哦,对了!我昨天在村口,听到几个路过歇脚的人哼小曲,怪里怪气的。”
“什么小曲?还记得怎么哼吗?”
杨大毛心中一动。
如花努力回忆着,磕磕绊绊地哼道:
“……杨家沟,沟里藏……黄袍加身不知殃……官兵来,似虎狼……踏平山窝捉伪皇!”
调子很普通,就是乡间俚曲的调子,但歌词内容却让杨大毛瞬间汗毛倒竖!
童谣!这是有人在刻意散布消息啊!
目标直指杨家沟,直指“黄袍加身”的杨七八!
这要么是官府放的探路石,要么是黑风寨或者其他敌对势力在制造恐慌!
“如花!你立大功了!”
杨大毛声音都有些发颤,他立刻掏出两块麦芽糖,塞给如花,也分给狗蛋和牛蛋,“记住这曲子了吗?能不能教别人唱?”
如花拿到两块糖,开心极了,用力点头:
“能!能记住!”
“好!如花,你听着,现在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杨大毛蹲下身,盯着她的眼睛,“你想办法,偷偷地,把这小曲教给庄子里其他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让他们也跟着唱。
但是,要装作是无意中学来的,不能说是你教的,明白吗?”
如花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狗蛋,牛蛋,你们也听着。最近几天,眼睛再放亮一点!”
“特别是狗蛋,官道那边有任何不寻常,哪怕多几个人走路,都得立刻告诉我!”
“牛蛋,黑风岭那边……暂时别靠近了,太危险。”
三个孩子似懂非懂,但看到太子殿下如此严肃,也都紧张起来,牢牢记住吩咐。
打发走孩子,杨大毛心潮澎湃。
童谣!
这是最古老也最有效的信息传播和心理战方式之一!
一旦这指向性明确的童谣在庄子里传开,必然会引起恐慌,到时候,杨七八和曾正经想捂都捂不住!
果然,没过两天,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童谣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开始在杨家沟的孩子们中间流传开来。
起初大人们只当是孩子的胡闹,但听着那清晰的“杨家沟”、“黄袍”、“官兵”、“伪皇”等字眼,越来越多的人脸色变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悄无声息地蔓延。
村民们看向“紫微宫”的眼神不再仅仅是敬畏,更添了许多惊疑和恐惧。
最先察觉不对的是庄里的老人。
张太公听到小孙子哼唱时,手里的旱烟杆‘啪嗒’掉在地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
“‘这调子……是前朝‘辽东谣’的变调,那是大军开拔前,专门编来动摇敌心的!’”
很快,连最老实的佃户王老实在田间歇息时,也忍不住对邻人低语:
“‘听说了吗?那歌里唱‘伪皇’……咱们这样,算不算从贼啊?’”
说这话时,他眼睛不住瞟向‘紫微宫’方向,手下意识握紧了锄头把。”
连那些“御林军”巡逻时,都有些心神不宁,交头接耳。
这种变化,终于惊动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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