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睁眼时,祠堂的景象已破碎成无数光点,重新组合成黑风岭的祭坛。血尊浑身是血地跪在祭坛中央,白衣被染成了红色,他抬头看向林羽,眼中满是怨毒:“是你……是你害我失去突破的机会,我要杀了你!”
血尊的身影化作一道血色洪流,朝着林羽撞来。林羽冷哼一声,幽冥龙影在身后浮现,龙爪一抓,就将洪流撕开一道口子。可就在此时,洪流中突然飞出三片龙契碎片,碎片在空中组合成半块龙契,散发着熟悉的幽冥本源气息。
“龙契……”林羽的动作有了瞬间的迟疑——那半块龙契的气息太过真实,甚至能让他感觉到里面蕴含的幽冥之力。
“就是现在!”薛凤凰的声音带着厉喝,四具神眼分身同时出手。血凤神眼的长剑带着大罗金仙后期的力道刺向林羽后心,血魔神眼的鬼火结界将他困在中央,血影神眼的短刃自阴影中刺出,血光神眼则将手中的碎片掷向半空,与那半块龙契虚影融合,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红光落下的瞬间,林羽感觉自己的幽冥本源像是被冻结了。龙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护罩上出现无数裂痕,血凤神眼的长剑已近在咫尺,剑刃上的血纹甚至映出了他瞳孔中的震惊。
“结束了。”薛凤凰的本尊落在林羽面前,指尖抚过他胸口的裂痕,“你的道心虽坚,却太在意幽冥龙契。这就是你的弱点——只要抓住这点,就算你突破到了至尊初期,也一样会被我困住。”
长剑刺入护罩的刹那,林羽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他没有去抵挡长剑,反而猛地将幽冥本源全部引爆——黑色的死气与红色的神眼之力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瞬间将四具分身震飞,血色荒原的景象也开始剧烈晃动。
“你疯了?!”薛凤凰大惊失色,她能感觉到幻境正在崩溃,林羽这是要以自身本源为代价,强行撕裂她的神眼幻境!
“疯?”林羽的身影在死气中变得模糊,他看着那些因幻境崩溃而扭曲的景象,声音带着一丝嘲弄,“薛凤凰,你真以为这幻境能困住我?从一开始,我就在等你把所有神眼分身都召进来。”
他猛地抬手,掌心出现一片龙契碎片——正是他昨夜抢到的三片之一。碎片在他掌心亮起,散发出的幽冥之力与幻境中的血色灵力产生剧烈的排斥,“幽冥龙契,本就是血煞神眼的克星。你把我拉进幻境,等于把龙契碎片和你的神眼放在了同一个空间,这不是困住我,是给我送机会!”
碎片爆发出的黑光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插进血色荒原的裂缝中。裂缝中传来无数声凄厉的惨叫,那是被神眼幻境吞噬的生魂在反抗。薛凤凰的四具分身同时喷出鲜血,血凤神眼的长剑“当啷”落地,大罗金仙后期的威压急剧衰退。
“不!我的幻境!”薛凤凰的本尊捂着眉心,血凤神眼的光芒忽明忽暗,她能感觉到神眼秘术正在反噬,识海像是被无数根针在扎,“林羽,我不会放过你的!”
血色荒原彻底崩塌的前一秒,林羽的身影已冲出幻境。他站在忘忧坊的巷弄里,周围的行人依旧僵在原地,薛凤凰则跌坐在刚才摔倒的位置,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挂着鲜血,眉心的血凤神眼黯淡无光。
“多谢薛圣女‘赠’的幻境。”林羽弯腰,捡起她掉落在地的那片龙契碎片,指尖在碎片上划过,将上面残留的神眼之力抹去,“这碎片,我就收下了。”
他转身离去时,巷弄里的时间仿佛重新流动起来。丝竹声、喧闹声再次响起,行人恢复了动作,没人知道刚才这里经历了一场神眼与幽冥的对决。只有薛凤凰还坐在地上,望着林羽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欣赏。
“有意思。”她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将剩下的五片龙契碎片收好,“看来,想拿到完整的龙契,得换个法子了。”
林羽穿行在临沧城的夜色中,将新得到的龙契碎片与之前的三片组合在一起。四片碎片贴合的瞬间,散发出的幽冥之力让他的至尊初期修为稳固了不少。他能感觉到,剩下的五片碎片就在城中,其中三片在血尊手里,两片在薛凤凰的分身那里。
“血尊急于用龙契突破,薛凤凰则想借龙契掌控神眼秘术……”林羽的指尖在碎片上轻轻敲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或许,可以让他们先斗一场。”
他抬头望向城西的方向,那里的灵力波动最为紊乱——血尊的气息正在逼近,显然也感应到了龙契碎片的动静。林羽冷笑一声,转身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弄,将幽冥本源收敛到极致,只留下一丝微弱的气息,引诱着追逐者们,朝着临沧城最危险的“黑市”走去。
黑市是临沧城三不管的地带,里面盘踞着无数散修和邪修,连林家都不愿轻易涉足。林羽要做的,就是将血尊和薛凤凰引入黑市,借那些邪修的手,给他们添点麻烦。
巷弄的尽头,黑市入口的牌坊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林羽的身影消失在牌坊后,只留下四片龙契碎片散发出的微弱气息,如同黑暗中垂下的诱饵,等待着贪婪的鱼儿上钩。而这场围绕着龙契碎片的追逐,即将在最混乱的黑市中,掀起新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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