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以啤酒、宝马和严谨工业精神闻名的城市,此刻正笼罩在一场金融寒流的阴影之下。贝尔斯登的倒塌像一只来自大洋彼岸的黑天鹅,扇动的翅膀不仅搅乱了华尔街,也让欧洲的银行家们夜不能寐。
德意志银行总部大厦的一间高级会议室里,气氛比窗外阴沉的天气还要压抑。这里正在举行一场非公开的资产拍卖会,拍卖的标的物不是古董或名画,而是一笔高达十亿欧元的“垃圾”——即将破产的德国内存巨头奇梦达(Qimonda)的公司债券。
梁安琪端坐在一侧,她的身后只站着周富贵。与对面西装革履、动辄十几人的庞大律师和分析师团队相比,他们两人显得有些单薄,但梁安琪的眼神却像淬炼过的钢,冷静而锐利。
“梁女士,我们很钦佩星溯科技的魄力,但这次的对手不容小觑。”主持会议的德意志银行副总裁低声提醒道,“坐在您对面的,是三星电子的首席战略官,李副会长的亲信。他们对奇梦达的‘深沟槽电容’技术,同样志在必得。”
梁安琪微微点头,目光投向对面那个笑容和煦、但眼神中透着精明与贪婪的韩国男人。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场商业竞价,更是一场心理博弈。
拍卖开始。
“我们三星,愿意以面值的两折,现金收购这批债券。总价两亿欧元,一次性付清。”三星的代表率先开价,语气中充满了财阀的傲慢。他相信,在现金为王的危机时刻,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报价。
德意志银行的几位高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能把即将变成废纸的债券卖出两亿欧元,已经是意外之喜。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梁安琪。
梁安琪没有看他们,只是打开了面前的StarPad,将屏幕转向那位银行副总裁。
“星溯的出价是:面值的一折,一亿欧元现金。”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一片哗然。三星的代表更是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笑话。
“但是,”梁安琪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我们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她点开屏幕上的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星云OS联盟的战略合作备忘录。
“星溯将邀请德意志银行,成为我们在欧洲的‘数字金融’独家战略合作伙伴。未来三年,所有在欧洲销售的、搭载星云OS的手机——不仅包括星溯自己的,也包括三星、HTC等盟友的,都将优先内置与德意志银行合作开发的移动支付和消费信贷服务。”
“我们预计,未来三年,这个生态将覆盖欧洲超过五千万用户。这背后产生的金融服务价值,我想,在座的各位比我更会算。”
“另外,”梁安-琪看向三星的代表,微笑着说,“如果三星今天能放弃竞价,那么GALAXY手机在欧洲的推广,星溯愿意额外投入五千万欧元的联合营销费用。毕竟,我们是盟友,不是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德意志银行的高管们,看着梁安琪的眼神已经从“满意”变成了“震惊”。两亿欧元的现金固然诱人,但一个通往未来数亿移动用户的金融入口,其价值何止百亿?
而三星的代表,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僵住。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位CFO谈判,而是在和一个魔鬼做交易。梁安琪的条件,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同时切中了他的两个要害:用未来的巨大利益离间他和银行的关系,又用眼前的营销费用动摇他的决心。
他知道,这场拍卖,他已经输了。
……
陈世豪的私人庄园里,正举行着一场小型的庆功派对。他刚刚收到了“盘古半导体”寄来的第一批工程样品。
那是一颗被安放在天鹅绒衬垫上的、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芯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老板,奇迹!这绝对是芯片史上的奇迹!”他的德国技术顾问赫尔曼教授,戴着防静电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芯片安装到测试主板上,语气激动得像个孩子。
“我们用最严苛的跑分软件测试过了,‘盘古’的整数和浮点运算能力,比苹果的A系列概念芯片强40%,比星溯的麒麟K3强了将近一倍!尤其是它的GPU性能,简直是怪兽级别的!”
赫尔曼教授点开屏幕上的3D渲染测试程序。一段极其复杂的实时光影动画,在屏幕上流畅地运行着,没有任何掉帧和卡顿。
“完美,太完美了!”陈世豪端着酒杯,看着屏幕上那炫目的光影,感觉自己已经扼住了下一个时代的咽喉。那个被他视为一生之敌的林溯,此刻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即将被碾碎的螳臂当车的笑话。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下一步的计划。他要立刻将这批样品送给三星、HTC、索尼等所有手机巨头。他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性能过剩”。他要让整个星云OS联盟,从内部开始瓦解。
“林溯,你的死期到了。”陈世豪举起酒杯,对着窗外阿尔卑斯的雪山,脸上是复仇即将得逞的狰狞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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