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山脉的晨光,终于挣破晨雾的桎梏,泼洒在石殿的青瓦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庭院里的老槐树,叶片上的寒霜渐渐消融,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地面,溅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苍玄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手里依旧攥着那方红色绣帕。药汤的余温在四肢百骸流转,缓解了神魂深处的刺痛,却没能驱散眼底的迷茫。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绣帕上的桃花纹路,那娟秀的针脚,像是带着某种魔力,牵引着他脑海中那些散乱的碎片——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红衣女子的模糊笑靥,还有掌心残留的、似有若无的暖意。
这些碎片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他拼命想掀开,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温漓江端着一盘刚蒸好的糕点,从厨房走出来。她的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槐树下的人。昨夜熬药到深夜,她眼底的红血丝还未褪去,脸色依旧苍白,可当目光落在苍玄身上时,那双眸子,却瞬间漾起温柔的涟漪。
她将糕点放在石桌上,轻声道:“前辈,这是用山脚下的野粟米做的,您尝尝?”
苍玄抬起头,目光落在糕点上,又很快移开,重新落回绣帕上。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绣帕上的桃花……你说,是在乱葬岗的断碑下捡到的?”
温漓江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他又在纠结这个问题了。这几日,他总是反复问起绣帕的来历,像是在试图从她的回答里,找到一丝关于过往的线索。她定了定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是啊,前辈。怎么了?”
苍玄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桃花,很眼熟。”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绣帕上的桃花瓣上,眼底闪过一丝茫然的眷恋:“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模一样的。”
温漓江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酸涩得厉害。她别过脸,看着庭院角落里那株刚破土的桃树苗,声音放得极轻:“或许是前辈以前游历的时候,见过相似的桃花林吧。修仙界这么大,相似的景致,总是有的。”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回答。她不能承认,这株桃树苗,是她用娘亲留下的桃核种下的;不能承认,千年前的苍玄山脉,曾有一片漫山遍野的桃花林,那是她爹娘相遇的地方。
苍玄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摩挲着绣帕。阳光落在他的发顶,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让他那张素来冷冽的脸,柔和了几分。可那份柔和之下,却是化不开的迷茫与痛苦。
温漓江看着他的样子,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多想告诉他,你不是在游历中见过,你是在这里,和她一起,守过无数个花开花落的春秋;多想告诉他,那片桃花林,是你亲手为她种下的,每一棵桃树,都藏着你们的故事。
可她不能。
她只能强忍着喉咙里的哽咽,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前辈,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一天没进食了。”
苍玄抬起头,目光落在她递过来的糕点上,又看了看她苍白的脸。不知为何,看到她眼底的红血丝时,他的心头,竟泛起一丝莫名的触动。这种触动很淡,却很清晰,像是一种本能的在意。他沉默着接过糕点,轻轻咬了一口。野粟米的清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甜味。
这味道,也很熟悉。
像是很多年前,有人也曾这样,将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笑着说:“苍玄,尝尝我新做的粟米糕。”
那个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苍玄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神魂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他放下糕点,抬手捂住了额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前辈!”温漓江见状,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他,“您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了?”
苍玄摇了摇头,指尖依旧死死攥着绣帕,指节泛白:“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一些……模糊的声音。”
温漓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扶着他的手臂,指尖微微颤抖:“是……什么声音?”
苍玄闭着眼,努力回忆着,可脑海里的声音,却像是被风吹散的沙,抓不住,留不下。他缓缓睁开眼,眼底的迷茫更浓:“记不清了。只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温柔。”
温漓江的眼眶,瞬间泛红。她别过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前辈,您别想了。越想,头会越痛的。”
苍玄沉默着点了点头,却没有松开攥着绣帕的手。他靠在石凳上,望着天边的流云,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人看不懂。
庭院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只有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份宁静,却没有持续多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山谷口的方向传来,打破了苍玄山脉的平和。紧接着,两道身影,裹挟着凌厉的灵力,朝着石殿的方向疾驰而来。
温漓江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松开扶着苍玄的手,转身望向山谷口的方向,狐神玉佩在腕间微微发烫,散发出警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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