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上的惊艳亮相,让林夕在京城贵族圈中声名鹊起。“狄戎才女”的名号不胫而走,连带着之前“殿前救驾”、“智察盐案”的事迹也被翻出来津津乐道。当然,暗地里的非议和嫉妒也从未停止。
林夕对此泰然处之,依旧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待在听竹苑或藏书楼,偶尔被召去书房整理文书,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
这日深夜,王府内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林夕被惊醒,披衣起身,透过窗缝向外望去,只见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疾驰而入,直奔主院书房方向,为首之人手中高举着一枚插着羽毛的军报。
“零,出什么事了?”林夕在心里问。
【系统:检测到紧急军情信号。来源:北境镇远关。】
北境?林夕心头一紧。镇远关是抵御狄戎最重要的关隘之一。
没过多久,常公公便脚步匆匆地来到听竹苑,脸色凝重:“林姑娘,王爷请您即刻去书房一趟。”
林夕不敢怠慢,迅速整理好衣装,跟着常公公来到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气氛压抑。萧执负手站在巨大的边境舆图前,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几个心腹将领和幕僚也都在场,个个面色沉重。
“王爷。”林夕轻声行礼。
萧执转过身,将一份染着血污的军报递到她面前,声音沙哑:“镇远关八百里加急。狄戎左贤王部集结三万骑兵,疑似欲偷袭我粮草重镇黑水城。你……看看这个。”
众将领皆是一愣,不解王爷为何要让一个女子看如此重要的军报。
林夕心中也是诧异,但面上不显,恭敬地接过军报。军报上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紧急的情况下写就,详细汇报了狄戎骑兵的动向、兵力估算以及黑水城守军的担忧。
她快速浏览着,大脑在系统的辅助下飞速运转,调取所有关于北境地理、狄戎各部习性以及左贤王其人的资料。
“看出什么了?”萧执盯着她,目光如炬。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地叫她来,或许是因为她屡次出人意料的表现,让他潜意识里觉得,她或许能提供不同的视角。
林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复看着军报上的几个细节,眉头越蹙越紧。她指着军报上一处:“王爷,这上面说,左贤王部的斥候活动范围,比平日扩大了三十里,且频繁出现在黑水城东南方向的鹰嘴崖一带?”
“不错。”一位将领接口道,“这正是疑点所在,鹰嘴崖地势险要,并非运粮常道,他们在此活动,意图不明。”
林夕又指向另一处:“军报还提到,这几日抓获的狄戎探子,皆来自左贤王麾下的‘苍狼骑’,而且……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是耐储存的肉干和奶疙瘩,而非日常的炒米?”
众将领面面相觑,这不都是很正常的军情吗?有什么问题?
萧执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眼神微变:“说下去。”
林夕抬起头,目光清亮,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又异常清晰:“王爷,各位将军,奴婢在狄戎时曾听闻,左贤王此人狡诈多疑,用兵向来虚实难测。他麾下的‘苍狼骑’更是其精锐,擅长长途奔袭……奴婢斗胆猜测,左贤王大军压境黑水城是假,吸引我军主力驰援,令后方空虚才是真!”
她顿了顿,手指猛地点在舆图上另一个位置——位于镇远关侧后方的、防守相对薄弱的河谷要塞“玉门川”!
“他们的真正目标,恐怕是这里!玉门川!此地虽非粮草重镇,但若能突破,便可长驱直入,威胁我整个北境防线腹地!鹰嘴崖的斥候,是为了迷惑我们,让我们误判其主攻方向!而‘苍狼骑’携带耐储存干粮,正是为了长途奔袭做准备!”
一番话如同石破天惊,震得书房内众人目瞪口呆!
“荒谬!”一位老将军率先反驳,“玉门川地势复杂,易守难攻,左贤王怎会舍近求远?”
“正因为易守难攻,所以守军相对松懈!”林夕据理力争,语气依旧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而且,左贤王母亲的部落,早年曾在玉门川附近游牧,他对那里的地形,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熟悉!”
她看向萧执,眼神坚定:“王爷,兵者诡道也。左贤王正是利用了我们认为他不可能攻击玉门川的惯性思维!黑水城囤有重兵,他强攻损失必然惨重,而偷袭玉门川,若能成功,收益巨大!”
萧执死死地盯着舆图,脑海中飞速推演着林夕的分析。结合军报上那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以及他对左贤王性格的了解……这个大胆的猜测,竟然越想越有可能!
“报——!”就在这时,又一名传令兵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呈上一份密信,“王爷,玉门川守将紧急军情!发现小股狄戎精锐斥候在关外窥探,行迹诡异!”
书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地投向林夕!竟然……被她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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