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欧珠微微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咖啡杯沿。
“老师说得对。“她抬起眼，目光清明，“但周氏这个案子，我必须做。金融市场固然能快速获利，但我有我自己的仗要打。“
严榷适时接话，语气沉稳：“向先生的担忧很有道理。不过这次操作虽然周期超出预期，但最终实现了超额回报。更重要的是，我们通过这个机会重创了赵氏在新能源领域的布局，想必未来江瀚进入这个赛道也能更主动。“
这番话既肯定了向怀渊的顾虑，又精准地点出了此次行动带给江瀚的深层战略利益——不仅在于眼前的金钱回报，更在于为未来扫清了障碍。
严榷的态度，自然也代表了秦欧珠的态度。
果然，向怀渊脸上露出一个真正舒展的笑容，他身体向后靠进沙发，带着一种将舞台交给后辈的释然与期待，打趣道：“看来未来确实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也好，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在后面看着你们大展拳脚吧。”
江晚愁笑着嗔视了他一眼，轻轻放下咖啡杯，目光转向严榷。
“珠珠这孩子，还需要严总帮忙看着，”她伸手拉过秦欧珠的手，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关爱和些许无奈宠溺，“她性子要强，做事有时候不管不顾，你性子稳当，该说的还是要说一说。”
这话说得软中带硬，看似是让严榷看着秦欧珠，但定位清晰——
“该说的”可以说一说，那“不该说的”界限又在哪里？
严榷何等敏锐，又怎么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提醒自己摆正位置，分清主次，心中对于江晚愁这个书中只作为向怀渊妻子出现的人物顿时有了新的评估——这位看似温婉没什么攻击力的江老师，能这么多年稳坐江瀚资本董事会成员的位置，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江老师言重了。”严榷微微欠身，口中的称呼也换了一个：“欧珠做事自有章法，我能做的，就是在执行层面尽力配合，确保万无一失。”
略显亲昵的称呼冲淡了话里的公事公办，姿态放得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江晚愁闻言，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这才松开秦欧珠的手，重新端起了咖啡杯。
向怀渊接过话头：“既然你们都计划好了，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去做。密钥你拿着，江瀚这边会继续配合你们的节奏，不过...”他看向秦欧珠，“记得按时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一个交代。”
“是。”秦欧珠唇角微扬，“不会让您和江老师难做的。”
又商谈了些具体事宜后，秦欧珠才起身告辞。
临别时，江晚愁亲自送他们到门口，在秦欧珠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只见秦欧珠微微点头，眼神坚定。
回到车上，严榷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那栋渐渐远去的小楼。
“怎么了？”
秦欧珠注意到他的走神。
“没什么。“严榷收回视线，“只是觉得……江老师是真的很喜欢你。”
秦欧珠漫不经心地点着手机，“爱徒嘛。”
她随口敷衍，显然不愿深谈这个话题。
严榷从她回避的态度里品出些什么——这份“爱徒“的情分，恐怕远不止师生那么简单。江晚愁看秦欧珠的眼神，分明带着母亲般的疼惜。他想起书中关于秦欧珠身世的隐晦记载，她那个一直没有露过面，甚至连提都甚少提及的母亲，似乎……
和江晚愁一样，也是在德国留的学……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微动，但见秦欧珠明显不愿多谈，便也按下不提，只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接下来去哪？“
“揽月楼。“秦欧珠报出这个地址时，语气带着一丝回到自己地盘的松弛，“带你去认认家门。”
严榷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揽月楼——书中秦欧珠纵身一跃的地点。他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女人，她正姿态放松地靠着椅背，指尖随意划着车窗，对这个地方显然只有熟稔而无半分阴霾。
此刻的揽月楼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安全、隐蔽、完全由她掌控的“秘密基地“。
唯有他这个知晓“剧情“的旁观者，心头才会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仿佛听见了命运齿轮在寂静中转动的声响。
“知道了。”他敛去眼底所有情绪，平稳地转动方向盘，朝着那个既定的地点驶去。
车子穿过CBD核心区，最终在一栋现代化的甲级写字楼前停下。
这里与不远处的金融中心遥相呼应，外表看起来与周边办公楼并无二致。
秦欧珠引着严榷走向一部专属电梯，刷卡后直达顶层。
电梯门滑开，眼前景象与楼下冰冷的办公风格截然不同。
整个顶层被打造成一个奢华至极的私人空间。
正厅里最醒目的位置，摆着几排陈列柜，里面里面错落有致地陈列着极为珍贵的藏品，清中期的白玉十二生肖摆件、北宋汝窑天青釉盘每一件都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家具一应都是意大利顶级定制，线条流畅优雅，面料质感非凡。一张几乎与整个客厅同等大小的波斯地毯铺陈开来，繁复精美的花纹与细腻的触感，彰显着不言而喻的奢华。
陈列着的都是极为珍贵的藏品。家具一应都是意大利顶级定制，几乎与整个客厅同等大小的波斯地毯，
地毯来自波斯百年工坊，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凡的品味与底蕴。
“陆茗云的库房，”秦欧珠走到吧台边，熟练地为自己倒了杯水，姿态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样松弛，“你随意。”
这时，陆茗云从内间走出来，酒红色长发在灯光下格外醒目。她倚在门框上，目光在严榷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秦欧珠身上，带着你知我知的戏谑：
“这就是你上次说的，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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