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猪的任务,是把这叠纸上的“真实信息”,清洗成“可用信息”——即:保留购物记录,删除真实姓名;保留银行卡号,删除归属地;保留社交账号,删除粉丝列表。
错误率低于0.3%,每日1000条。
听起来简单,实则是一场大规模的“身份肢解”。每删除一个真实姓名,就像拔掉一根头发;每删除一个粉丝列表,就像拔掉一片指甲。日复一日,头发和指甲会重新长起,可“被拔掉”的记忆,却像被水泡发的纸,边缘卷曲,却仍在漂浮。
第一天,白猪完成1200条,错误率0.1%,被管理员表扬:“不错,继续保持。”
第二天,他完成1300条,错误率0.2%,被管理员表扬:“很好,继续努力。”
第三天,他完成1500条,错误率0.3%,被管理员表扬:“优秀,继续加油。”
第四天,他完成1800条,错误率0.5%,被管理员批评:“错误太多,扣晚饭。”
第五天,他完成2000条,错误率0.1%,被管理员表扬:“很好,继续加油。”
日复一日,他逐渐熟练,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像给文字配的快刀。可每按一次删除键,他的胸口就轻轻抽痛一下——那是对“真名”的抽筋。他开始在“清洗”过程中,偷偷留下“暗号”——在购物记录里插入“朝阳”二字,在社交账号里插入“城市青年榜样”字样,在银行卡号里插入“9527”尾号。这些暗号微小到肉眼难辨,却像给真名盖上的隐形印章。管理员从未发现,因为错误率始终低于0.3%。可白猪知道,他在用“错误”对抗“错误”,用“暗号”对抗“暗名”,用“抽筋”对抗“抽筋”。
水牢的寒夜,抽筋的是他的小腿;数据清洗的白昼,抽筋的是他的胸口。两种抽筋,一种来自肉体,一种来自真名。他开始在“清洗”过程中,偷偷记录——把留下的暗号,抄在一张小小的便签纸上,便签纸被折成指甲大小,塞进塑料工牌背面,像给真名盖上的隐形印章。便签纸越来越多,像被水泡发的纸,边缘卷曲,却仍在漂浮。他开始在“清洗”过程中,偷偷背诵——把族谱上的名字,背给每一台电脑听,背给每一张A4纸听,背给每一根被删除的头发听。背诵声极小,却像给黑夜配的鼓点,也像给黎明配的号角。他开始在“清洗”过程中,偷偷倒计时——把“第十六代”尚未落笔的空白,数给每一个被删除的真实姓名听,数给每一根被拔掉的头发听,数给每一根被抽筋的胸口听。倒计时极小,却像给黑夜配的定心丸,也像给黎明配的起点键。
第七天,日出很慢,像被谁故意拖延。雾渐渐散去,露出河谷的真容:铁笼子一排排,像被谁随手丢弃的乐高;水面漂浮着方便面袋和烟头,像被谁随手丢弃的玩具;远处河岸堆满建筑垃圾,像被谁随手丢弃的拼图。日出灰白而冷,却带着一点红,像给黑夜配的腮红,也像给黎明配的口红。日出时分,广播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女声,却不再念“白猪”,而是念:
“李朝阳,出笼!”
声音机械,却带着笑,像给牲口点名,也像给英雄点名。李朝阳愣住,看向管理员——瘦高个摘下防尘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国际刑警。他递来一张A4纸,纸上印着表格:
花名:李朝阳(真名版)
工号:CN-1507(保留)
岗位:数据清洗(已完成)
KPI:每日2000条,错误率0.1%
纸的下方,盖着红色圆形印章——“国际刑警(缅北行动)”,印章边缘沾着油渍,像被谁用指纹按过。管理员用手指敲了敲表格,声音温和:“记住,这里现在有名字,也有花名。李朝阳,是你的独一份。”
他接过纸,在“签名”栏写下“李朝阳”三个字——写得很好看,像给族谱盖上的新墨。写完,管理员递来一枚塑料工牌,工牌上印着朝阳的头像,头像被刻意调成彩色,像被谁重新上色的记忆。工牌背面,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纸,便签纸上写着:
“第十六代,真名永不删除。”
便签纸很小,却像给黑夜点的一盏灯,也像给黎明配的一个开始键。日出结束,镜头定格——不是来自敌人举起的手机,也不是来自国际刑警的执法记录仪,而是来自李朝阳自己胸前的微型摄像机。摄像机镜头对准阳光,对准“真名永不删除”便签纸,对准“国际刑警(缅北行动)”印章,对准“第十六代”尚未落笔的空白——像给全球黑夜,按下结束键,也给李氏第十六代,按下开始键。
太阳完全跃出河谷的时刻,雾被镀上一层金粉。李朝阳站在被水浸泡过的铁笼前,手里握着那枚新工牌——彩色头像,彩色“李朝阳”,背面贴着“第十六代,真名永不删除”。他忽然觉得,这枚塑料卡片比任何奖杯都重,因为它承载着被删除过的“白猪”,也承载着被重启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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