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北,肯德基,阿鬼,自首,带名单,速来,别穿制服。”
老秦秒回:“十分钟到,我让女律师穿便装。”
等待的十分钟,阿鬼用李朝阳的笔,在七页表格背面,默写名单。
他写得很慢,像在给每个名字磕头。
每写五个,就停笔,用指甲掐自己大腿,仿佛疼才能记住。
李朝阳去柜台又要了十张餐巾纸,摊平,让他写不下的继续写。
“两百零三,你能写全?”
“能。”阿鬼咬牙,“我每天晚上在脑子里背一遍,背错一个,就用烟头烫自己一次。”
他撸起裤管,大腿内侧密密麻麻圆形疤,像月球环形山。
李朝阳别开眼,看向窗外——
雨停了,广场上的地砖缝冒着白烟,像大地在偷偷呼吸。
便装女律师叫梁婧,三十出头,短发,运动鞋,背一个印着“贵州大学”字样的帆布包。
她进来后,先点了一杯热柠檬茶,插上吸管,推到阿鬼面前。
“我是法律援助,不是你的辩护人,也不是警察,”她声音很轻,“我只想帮你把名单安全交出去。”
阿鬼抬头,红着眼:“我信白猪哥,他信你,我就信你。”
梁婧从包里拿出一只粉色文具袋,拉链打开,里面是一沓防水便签。
“你说,我写,写完一张,你按手印,用口红行。”
阿鬼却摇头:“不能在这儿说,人多,有监控。”
他看向李朝阳:“我得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阿鬼说的“地方”,在贵阳城郊,花溪区,一个废弃的“马上到”物流园。
李朝阳用外卖APP顺手接了一单“贵阳北→花溪大学城”,系统派单极顺,像天意。
他把电动车骑到路边,拍拍后座:“上车。”
阿鬼愣住:“我……脏。”
“少废话,我车座套今天刚换。”
阿鬼侧身坐上去,两只手死死抓住货架,像抓住一根漂木。
电动车蹿出广场,雨后的风带着桂花和柴油混合的怪味,掠过两人耳廓。
阿鬼在后座小声说:“白猪哥,谢谢你没问我为什么不早点自首。”
李朝阳头也没回:“因为我知道你怕。”
“我怕死,更怕活着比死还难受。”
“那就让难受先过去,剩下的再慢慢活。”
物流园铁门锈迹斑斑,门口拴着一条土狗,见人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阿鬼跳下车,从狗窝后墙缝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侧面小门。
园内荒草齐腰,一排垮塌的集装箱像被孩子随手推倒的积木。
阿鬼带路,走到最深处一个蓝色集装箱,门上用红漆喷着“高钙奶粉”四个大字。
他踮脚,摸门顶,掏出一个塑封袋,里面是一卷被保鲜膜缠成寿司状的U盘。
“名单在里面,还有我偷拍的园区视频,”阿鬼喘口气,“我怕随身带,过关卡被搜,就埋这儿。”
梁婧打开手机灯,照向U盘:“你确定没有备份?”
“有。”阿鬼指了指自己脑袋,“但我不会说,除非我死。”
李朝阳抬手,想给他一拳,最后却落在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三人把集装箱门拉上,里面瞬间黑成深夜。
梁婧掏出便携投影仪,接手机热点,把U盘插进投影。
一束光打在箱壁,出现密密麻麻的Excel表——
编号、姓名、身份证号、户籍地、入境时间、园区代号、花名、身体状况、家属电话。
李朝阳一行行往下看,忽然定格:
“编号047,陈亮,19岁,贵州大学大一,失踪时间3月18日,园区花名‘小奶狗’,状态:★★(病危)。”
他想起肯德基门口那个女孩,心脏像被门夹了一下。
梁婧把视频点开,画面摇晃,显然是阿鬼偷偷用针孔拍摄——
狭窄宿舍里,双层铁架床,一个瘦到脱形的男孩被绑在床脚,嘴里塞着抹布,脚踝溃烂生蛆。
镜头扫过墙面,用红笔写着“业绩低于十万,死”。
梁婧突然弯腰,干呕出声。
阿鬼低声说:“我拍的,就是陈亮。”
视频放完,集装箱里只剩三人的喘息。
李朝阳第一个开口:“梁律,这个U盘,怎么走流程?”
“先不走公安,走外交部反诈专班绿色通道,”梁婧声音发颤,“名单太大,地方派出所接不住,我怕打草惊蛇。”
阿鬼抬头:“我还有一个请求。”
“说。”
“我要现场连线央视,直播自首,让全国都知道名单,这样虎爷才不敢再派人灭我口。”
梁婧皱眉:“直播风险极高,万一有人泄露时间地点……”
李朝阳却点头:“我同意,舆论越大,他越安全。”
他掏出手机,打开自己那个已经注销却又偷偷保留的管理员账号——
“朝阳反诈基金”官方抖音,粉丝1200万,停更半年,后台仍每天99+。
他发了一张黑色背景图,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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