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驰远不自然地轻咳着，果断扯下领结，尴尬道：“我去点单。”
略微的慌乱让桑驰远走错了方向，反应过来时，他又默默地转身......
望着高大帅气又有点迷糊的身影，闵又煦扬起嘴角，觉得桑驰远傻地可爱。
蓦地，一枚硬币从桑驰远的外套口袋掉出，现场Live掩盖硬币落地的声音。
闵又煦收敛笑容，她想起桑驰远所住的房子，贴窗户的胶带、斑驳的墙壁、屋檐滴落的不明液体......
“你的酒量应该不好吧？”桑驰远回到座位，为了尽快融入酒吧氛围，他跟着音乐轻轻摇晃起肩膀，“我只为你点了杯Mojito。”
闵又煦没有回答，她垂着眼帘，与桑驰远的天壤之别让她心如乱麻。
“不喜欢喝Mojito啊？”桑驰远努了努嘴，“换个别的？”
“我吧，生平第一次遇到你这种难以驯服的男人。”闵又煦看向桑驰远，面色严肃地双臂环胸，“以前，我只好奇对方的家世背景能不能给我的事业提供帮助，但现在，我也很好奇，你衣服的价格。”
“你又在说什么？”桑驰远皱起眉头，目光无意间掠过通往吧台的道路，地板上的硬币进入视线。
他才发觉，这次是破的是衣服口袋。
一时之间，桑驰远难以淡然处之，他知道现在拾起硬币也无法挽回自己闹出的窘迫笑话，但自尊心也需要拯救。
哪怕是无济于事，桑驰远还是攥紧了口袋。
察觉到桑驰远的小动作，闵又煦冷哼一声，露出自嘲的笑容：“现在线上支付简单便捷，时间很宝贵，尤其是我的。所以，我约你到这种地方，不止是为了区区一百块。知道要和你见面，我几乎试遍衣帽间所有衣服，天没黑就开始化妆。如果你在意我，请做到最基本的着装礼仪。”
羞愧溢出心脏，桑驰远抿着双唇，澄澈的黑瞳黯淡无光。
“是在意我的吧？没时间检查着装吗？”闵又煦突然前倾身体，双手搭上桌面，“还是，没有钱买新衣服？”
松开攥紧的口袋，桑驰远保持着沉默，他正视向闵又煦，眼里满是倔强的自尊。
“原来，我以一百块作为借口想要约会的男人，是个买不起衣服的男人。”闵又煦靠向沙发，故作轻松。
“你会错意了。我来这，没有别的目的。”桑驰远把一百块拍到桌面，起身离开。
闵又煦压抑着追寻桑驰远的冲动，她将视线转移到桌上的红钞票，再次陷入挣扎——
这样一无所有的男人，是不可能的。
要继续吗？
她长叹一口气，还是将钱塞进皮包。
酒吧门口。
黑色保姆车停在一旁。
“这样做真的好吗？”果酱紧跟在夏初杨身边，她嘟着嘴，眉毛弯成“八”字。
“我本来不是执着的人，但这臭丫头已经触及我的底线。”夏初杨迈着匆匆的脚步，她指着酒吧大门，“乐器行老板说她在这驻唱，你马上把她叫出来！”
“我害怕和许楚儿讲话欸。”果酱嘟囔着，不情愿地跑进酒吧，正好与桑驰远擦肩而过。
“桑导演！”夏初杨挥了挥手臂，跑到桑驰远面前，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我刚才还想到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桑驰远动了动嘴唇，却不知如何回答。
闵又煦也恰巧走到酒吧门口，见到桑驰远和夏初杨站在一起，她不由地停下脚步。
视线与闵又煦交汇，夏初杨隐约察觉到气氛怪异，她保持着笑容，询问：“桑导演是和又煦约会吗？”
“抱歉，我先走了。”桑驰远大步绕开夏初杨，只想要逃离。
另有心思的夏初杨想要留下桑驰远，她及时扯上桑驰远的外套，又一枚硬币从口袋掉出，清脆的声音宛如自尊碎地满地。
夏初杨愣了愣，随即立刻弯腰，捡起硬币，笑道：“对不起，代言的健身房生意很好，我的力气好像也变大了。”
“不是你的问题。”桑驰远再次攥上口袋，他下意识地看向闵又煦。
闵又煦冷着一张脸，她耷拉着眼帘，眸光结成冰霜。
短暂的对望后，闵又煦自顾自地走向布加迪威龙，假装不认识夏初杨与桑驰远。
泊车小弟恭敬地为闵又煦开启车门，闵又煦毫无留恋地坐进驾驶座。
引擎声异常刺耳，桑驰远停留在原地，他看着越来越远的车尾灯，目光逐渐失焦。
她知难而退了吗？
他却没有预想的轻松。
夏初杨眉头轻蹙，喃喃自语：“吵架了啊......”
果酱小喘气，跑回身边，扭捏道：“初杨姐，酒保说许楚儿已经辞职了！”
“辞职去哪啊？”夏初杨变得着急。
果酱双手拽着衣角，把头摇地像拨浪鼓。
“我不管，哪怕掘地三尺，你都要找到她。”夏初杨提高声音，气地双手叉腰，“我一定要让她知道天高地厚！”
赶走果酱后，夏初杨拍了拍桑驰远的肩膀，语气温柔：“桑导演，我们去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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